许漾是在第四局时来运转的。
只见她伸手摸了一张牌，看了一眼自己的牌，又看了眼手上的牌，最后推倒了牌，“胡了。”
林睿看清她胡的牌时，瞪大着双眼，不敢置信的道，“自摸大三元？！”
要知道，他玩了这么久的麻将，从来没有胡过这样的牌！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新手保护期吗？
可不对啊，他怎么就没有新手保护期。
他从一开始，就是各种点炮，从早点到晚。
许漾只是摸清了基本的胡牌方式，但是对于胡的牌叫什么，她没有概念。
但是看林睿的这个反应……
她转头，问沈砚，“这个牌，很大吗？”
“还行。”沈砚口吻轻淡，“这一局，够你在京城买个小卫生间了。”
许漾：“……”
京城寸土寸金，买个卫生间是什么概念？
当看清牌桌上的人递给她的筹码时，许漾这才明白沈砚所说的小卫生间是在三环边上的。
许漾的双眼明显亮了一圈，她问，“还有比这个更大的牌吗？”
她觉得她又可以了。
沈砚没有骗她，他真的是带他来挣钱的。
林睿在一旁酸溜溜的道，“做人要学会知足常乐。”
他若是能自摸一把大三元，这都够他吹三年，不，五年的了！
沈砚凉凉的道，“你没事吧？”
林睿接话道，语气之幽怨，“没事，我自己会多吃溜溜梅的。”
酸，太酸了！
许漾的新手保护期远不止于此。
第五局，她将牌完全翻起来时，沈砚看了一眼，鼻腔哼笑。
小姑娘手气确实好得让人嫉妒啊。
当许漾整理好牌序，三人等待她出牌时，只见她将牌一推一放，说，“我好像胡了。”
没有打过一张牌却胡了的，她没见他们有过，所以有些不确定。
林睿没忍住，爆粗了，“操——”
连天胡她都做到了！
其余两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手气也太好了点。
从他们的表情中，许漾知道，这一局一定很贵，说不定又是一个小卫生间。
许漾越打越兴奋。
只是在天胡之后，她的牌运好像变差了。
连着点炮了两把。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喝两杯酒。
这酒，是林睿特意为他们挑选的，度数很高。
酒量不好的，可以说是一杯倒了。
这一次，许漾手疾眼快地将自己的那杯喝完了，很是警惕。
沈砚被她气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后脖颈。
小没良心的。
喝完酒后的沈砚，剑眉微敛，手在胃部按了下，又将手搭在了他的椅子靠背上，形成了一个保护的姿态。
许漾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抹什么，仅一秒又恢复如常。
在接下来的牌局中，许漾虽不能把把都胡，但她也不会点炮。
他发现了，小姑娘喝酒不但不会迷糊，反而思维更加活跃了。
但酒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
再怎么小心，也有失算的时候。
“胡了。”
许漾右边的卷毛男子推倒牌。
点炮的人是许漾。
她的动作很快，直接拿起了一瓶酒，对嘴吹了。
她喝了这一瓶酒，沈砚就不用喝了。
由于喝得急，酒液从嘴角溢了出来，顺着下颌线往下流淌，划过白皙的脖颈，最后隐没在领口处。
他们那群人时刻关注着沈砚这边的动向。
当看见许漾对瓶吹时，没忍住吹了声口哨，用着港话说了两个字，“够劲！”
这烈酒，他们也不敢直接对瓶吹。
许漾喝完那瓶酒后，手背擦过嘴角，对视上了一双黑沉幽暗的眼。
她学着他刚说过的话，“渴了。”
“小骗子。”
沈砚虽是这么说，眼底却盛满了笑意，浓得像是墨水泼洒在宣纸上。
他今天胃不舒服，本没打算喝酒的。
她刚刚应该是看见了。
小狼崽子会关心人了。
值了！
林睿越挫越勇，打红了眼，一边推着牌，一边道，“继续继续。”
沈砚却站起身，“不打了。”
他牵着许漾的手，回到了沙发旁，弯腰拿起了她的包包，将人带走了。
“诶——有没有点赌徒的自觉了……”
全然不顾在包间里囔囔的林睿。
许漾乖乖跟在了他的身后，目光却落在了他提着她包包的手上。
他一米九的高个，长相硬朗，手里提着一个女士包包，说不出地违和。
但不知为何，许漾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她想，应该是刚刚那一瓶酒喝得太急了，现在还没缓过来。
夜色已深，天空上依依稀稀挂着几颗星星。
许漾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砚什么时候停下的，她都不知道，一头撞上了一睹肉墙。
措不及防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头微微皱着。
他怎么身上哪哪都硬邦邦的。
沈砚问她，“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他低头，拿开了她的手，查看她额头的情况。
被撞的额头那处红了一块。
她的皮肤娇嫩，随随便便一碰就会留下痕迹，他是知道的。
“啧，小娇气包。”
许漾：“……”
她没哭没闹，怎么就娇气了？
沈砚：“去哪儿？”
他把选择权交到了许漾的手里。
许漾倒也直白，“酒店。”
她没打算要去他住的地方，她觉得，那样的私人领域，她这样的身份，不适合去。
他们之间的关系，更适合去酒店。
沈砚：“你确定？”
男人的话语中像是藏了什么情绪，他眸底的神色也深浅不明。
许漾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嗯。”
由于沈砚喝了酒，他没有开车，而是打电话叫了代驾。
等代驾过来的时候，许漾收回了自己的手。
沈砚看着落空的手，眉头不可察觉地皱了皱，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溢出来般，“嗯？”
许漾从他的手里拿过了自己的包包，“你在这里等我下。”
说完后，她便走到了马路边，左右观望了下，确定没车后，便独自一人过了马路。
沈砚看着她的背影，眉头越发的紧皱。
他不喜欢她留给他的背影。
许漾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