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的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直至她关上了那道门，脚步一转，彻底消失在货架里。
许漾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而这时，代驾也过来了。
两人坐在后座上。
沈砚的手摁了一个按钮，一块格挡板升起，隔绝了前后座的空间。
许漾从袋子里翻找着，而后拿出了一个药瓶，递给了沈砚。
男人垂眼，是胃药。
袋子里的东西也映入眼帘。
是一盒避孕套和事后紧急药。
沈砚的眼神，讳莫如深。
她的目光坦荡，粉唇轻启，“顺手买了。”
也不知道顺的是胃药，还是避孕套。
沈砚从药瓶里倒出了两粒药，就这么干咽了下去。
车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沈砚的大手却紧握着她的手。
许漾偏头望向车窗外。
此时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通火通明。
三三两两的年轻人走在一起，周遭的小贩在吆喝着……
夜晚的京城，于她而言是陌生的，也是新鲜的。
她的视线追随着窗外。
手却被紧握了下。
许漾敛了敛飞远的思绪，回过头望向他，眼神询问。
沈砚：“这么好看？”
她看着外面多久，他就看了她多久。
许漾如实的道，“挺热闹的。”
沈砚问她，“喜欢？”
她看起来，不像是喜欢凑热闹的人。
许漾思索了几秒，给出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不排斥。”
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
沈砚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每次给出的答案，总是在他的意料之外。
沈砚：“下去走走？”
以前他觉得压马路这种事，是在浪费时间。
现在的想法却截然相反。
她若是想，他可以。
许漾清楚知道自己这一趟的目的，当下轻摇了摇头，“不了，以后有机会吧。”
沈砚目光紧锁着她，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小姑娘心思重，饶是他，也无法猜透她的想法。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两人走了进去。
有沈砚在，就连登记都省了。
前台很是恭敬地递上了一张房卡，沈砚接过。
电梯内，许漾站在了男人的身后，后背贴着面板，她想借助面板的冰凉，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效果并不明显。
她垂放在身侧的双手死死地握紧着，指甲嵌入了肉缝里，手背泛白，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她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贝齿紧咬着唇瓣，不然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那张脸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显示器里的层数在不停变化着，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沈砚的后背像是长了眼睛般，他转过身，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的眸色凝结，骤然握住了她的手，小手冰凉一片，“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漾没有说话，唇被咬破了，铁锈的血腥味渗入了嘴里。
眼前一阵阵发黑，身子摇摇欲坠。
沈砚见状，眸色越发的黑沉，手用力地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松嘴，阻止她自虐的行为。
“叮——”的一声，电梯停止运行，门被打开了。
许漾仅剩的一点理智，让她挣开了男人的手，疾步往外走去。
在电梯里被挤压完的氧气此刻又重新进入身体里，许漾一只手撑着墙，一只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如获新生。
沈砚站在她的身侧，将她的一切动作都应收眼底。
离开了电梯，许漾很快就缓了过来。
她低着头，收回了撑着墙面的手。
身后的那道目光太过于灼热了，她想忽略都难。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他，低声道，“抱歉。”
至于为什么道歉，不重要。
沈砚弯腰，一把将她抱起，迈着稳健的步伐，朝着总统套房走去。
许漾倒也没有挣扎，顺从地搂住了他的脖子，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处，像一只被驯服的猫般乖巧。
她虽然缓过来了，但是身体发软得厉害。
男人站定在总统套房门前，声音低哑，“卡在兜里。”
许漾听话地伸手，往沈砚的裤兜摸去。
她看不到，只能凭感觉去摸。
他的裤兜有些深，摸着摸着，指尖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隔着那薄薄的布料，许漾的指尖被烫得蜷缩了下。
头上方传来了一声闷哼声，紧接着是男人发哑的嗓音，“故意的？”
许漾：“……抱歉。”
好不容易拿到了房卡，放在了对应处，“滴——”的一声，房门解锁，门被打开了。
沈砚将人抱在了沙发上，而他则是屈膝半蹲着的姿势，双手放在了沙发上，那姿势，似是将她圈起来，与她平视。
许漾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静观其变。
男人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胸口处，薄唇轻启，“刚刚是因为心脏疼？”
许漾放在腿上的手指不可察觉地动了动。
她刚刚的异常，他是觉得她是心脏的问题？
许漾顺着他的话，半真半假的道，“我刚刚是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现在已经没事了。”
她在程家习惯了隐藏自己，不仅程家，对所有人，亦是如此。
程家教会了她，永远都不要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任何人。
面对沈砚探究的眼神，许漾从沙发上站起来，轻转了一圈，“你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沙发太软了，许漾刚转完，却没站稳，直直地往前扑去。
沈砚手疾眼快，坐到了沙发上，顺势将人往怀里一拽。
许漾稳稳地跌坐在他的怀里，露出了一双如小鹿般的眼睛，看着他。
沈砚的心里头一痒，似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似的，不疼，却让人心痒难耐。
他将贴在她面颊上的发丝绕到了耳后根，微微抬了下眉，“这么乖？”
许漾轻舔了舔唇，声音软软糯糯的，“你不喜欢吗？”
沈砚低头，在她被咬破了的唇上亲了亲，声音因为克制而显得有些冷硬，却又有种别样的性感，“你说呢？”
他垂眸，她抬头，眼神在某一个瞬间交汇纠缠，额头相触着，他动了动，鼻尖摩挲。
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似是有无限柔情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