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绕来绕去的，怎么就绕不出去了呢。
许漾现在的状态，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他宰割。
她若是还猜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那她算白活了这么些年了。
说句好听的，能少受点皮肉之苦，许漾自然是愿意的。
许漾：“不去了。”
沈砚拿出了手机，点开了录音功能，循循善诱，“完整的说一遍。”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许漾：“……”
沈砚等了等，没听到她开口说话，眉梢轻挑，“嗯？”
“行，我说一句，你说一句。”
许漾都没来得及拒绝，沈砚的声音便传来了，“我，许漾，从今往后，不再踏足任何洗脚按摩的地方。”
“……”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在宣誓。
许漾看了眼四周，确认没人后，这才开口道，“我，许漾，从今往后，不再踏足任何洗脚按摩的地方。”
“如有违背……”沈砚看着她，一字一字的道，“任由沈砚处置。”
许漾闻言，皱了皱眉。
“有什么问题吗？”沈砚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还是说，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哄我的？”
被赶鸭子上架的许漾已经没了任何的选择余地，只能牙牙学语般重复着他的话，“如有违背，任由沈砚处置。”
她说完后，沈砚满意地关掉了录音器。
事情要一桩一桩解决，账，也要一笔一笔的算。
沈砚收起了手机后，背对着她，蹲下，“上来。”
许漾是真的累了，再多走一步，她都觉得会要了命。
她的身子往前一扑，前胸贴着男人的后背，沈砚一个起立，她就这么被背了起来。
从沈砚出现在警局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乱了套般。
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受她控制了。
这一天的经历太过于刺激了，许漾的神经依旧绷得很紧，导致她的太阳穴的神经跳得厉害，头有些疼。
沈砚的步伐很稳健，她几乎感觉不到什么颠簸。
沈砚背着他，又爬了八层楼，这才终于抵达他所住的房间。
沈砚除了呼吸有些重外，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反倒是被放在沙发上的许漾，脸色白得像一张白纸，有些吓人。
沈砚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许漾伸手接过，“谢谢。”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那杯水，思绪有些乱，宛如被扯乱的毛团般，整理不出任何的头绪。
她不知道沈砚带她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只能被动的应观其变。
沈砚观察着她的脸色，见她的状态好了一点后，开口道，“去泡个澡。”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三十分钟。”
她现在的精神太过于紧绷了，而他也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他不想吓到她。
许漾本想着伸头缩头都得挨一刀，还不如来个痛快的。
但她此刻的状态并不好，对上沈砚本就不高的胜算，此刻直接就化为零了。
泡个澡醒醒神也挺好的。
许漾接受了他的这个建议。
沈砚：“衣服在衣柜里，自己去拿。”
许漾此刻的思绪神游得厉害，沈砚这么说，她也就这么做了。
当她拉开衣柜，看见了满满当当的女装时，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裴喻舒住进来了？
但若裴喻舒真的住了进来，那沈砚不可能会把她带回来的。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一时之间又想不出来。
许漾看了一眼那些衣服，都是某个牌子当下最新款的，连吊牌都没有摘。
沈砚的衣服则是被挤到了一旁，看上去，有种占雀为巢的意思。
她站在衣柜前，久久没有动静。
沈砚倚在门旁看着她，双手抱臂，“怎么了？”
许漾双唇蠕动，想要说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有些东西，好像她不戳破，就不会存在。
沈砚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站直身子，迈着步子朝着她走来。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许漾的身子越发的僵直。
男人特有的气息从身后包拢着她。
沈砚伸出一只手，越过她的肩膀，拨了拨那些衣服，问，“不喜欢？”
由于两人贴得太近，男人灼热的唇息喷薄在她的耳畔，耳朵悄然变红了。
许漾抿了抿唇，没说话。
沈砚轻描淡写道，“不喜欢就换掉。”
许漾：“……没有。”
沈砚：“下次你自己去挑，让他们送过来。”
他让人又打造了一个衣帽间。
在男人的注视下，许漾抬了抬手，随手拿了一套衣服。
只是刚拿出来，一只大手便握住了她的手，将衣服又挂了回去。
许漾对他的做法不解，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他。
男人优越清晰的下颚线映入眼帘。
沈砚不轻不重的道，“泡完澡，就睡一觉。”
他拿下了一套睡裙，放在了她的手里。
许漾低头看着那套睡裙，睫毛轻颤了颤。
这一个澡，许漾泡的时间有点长。
沈砚坐在沙发上，茶几的烟灰缸堆了好几根烟头。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
只是他并没有抽，任由烟在手里慢慢燃烧着。
他此刻需要尼古丁来镇定。
三十分钟一到，沈砚敲响了浴室的门，声音隔着门传了进来，“时间到了，出来。”
泡澡的时间不宜过长，容易出事。
“……”
回答他的，是一室的寂静。
沈砚敲门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许漾。”
“……”
沈砚的呼吸一沉，“我数三个数，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正当他数到“2”时，许漾的声音传了出来，“在。”
沈砚揉了揉太阳穴，眼神自凛冽逐渐变成无奈。
等许漾出来时，沈砚看见她湿漉漉的长发时，剑眉微敛，“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许漾不甚在意的道，“晾晾就干了。”
沈砚看了她一眼，朝着浴室走去。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吹风机。
而许漾则是坐在了沙发上，正低头看着手机，回着信息。
是谢子鸢发来的，她已经平安到家了。
得知谢子鸢回到家，许漾绷了一天的那根弦，终于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