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抱着她回到床上的功夫,他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个不停。
许漾坐在床上,她伸手拉了拉长长的锁链,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沈砚站在旁边,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手机铃声响起,沈砚拿出看了眼,点了接听键。
也不知道那端说了什么,他应了一声后,便挂断了通话。
沈砚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神色莫测,“你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
许漾抬头望向他,一双眼清澈见底。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轻唤了一声,“沈砚。”
沈砚的颌线绷得紧硬,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溢出来的般,“嗯?”
许漾声音很轻,“你打算一直把我锁在这里吗?”
沈砚静默了许久,那双瞳孔的颜色在一点点加深,阴暗、暴戾都被压得很好,薄唇微掀,“你乖一点。”
只要他乖一点,他什么都给她。
但她若是想要嫁给其他男人,除非他死了。
他只字不提李原,因为他怕从她的嘴里听到他不想听的话,控制不住自己,伤了她。
许漾看着他,那双平日里总是平静的眸子此刻漆黑得深不见底,神色坚毅,“沈砚,我不是你的玩物,我是一个人,你关不住我的。”
沈砚的眼底涌起了万般的情绪,最终俱被他压了下来,他的声音因为克制而显得几分的僵硬嘶哑,“给我一点时间,不会太久。”
等他解决完那些麻烦,她就是他的了,永永远远的属于他。
谁也不能将她从他的身边抢走。
许漾面色凉薄,顺着他的话问道,“多久?等到你和乔小姐完婚的那天吗?到时候你打算继续把我藏起来,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沈砚眉梢微不可察的动了一下,他将她垂散在脸颊上的发丝绕到了耳后根,声音沉沉的,“那些新闻都是捕风捉影,不会有别人。”
许漾对于他的解释,不为所动。
是不是真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知道,以沈砚如今疯魔的程度,不可能放离开的。
她就算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用处也不大。
许漾提出了一个要求,“你把手机还给我。”
沈砚垂眸看着她,那目光似是要将她一点点地塞进骨血里,同时亦藏着骨子里即将压不住的凶性。
他的指尖在她的脸上流转,声音是轻缓的,却无端勾勒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你想联系谁?”
“还是说,你想让他来救你?”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敢肯定,她若是点头,李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许漾出声解释道,“子鸢若是联系不上我,会着急的。”
“想必,你也派了人在外面把守。没有你的允许,我又怎么出得去。”
他想必也清楚,没人能将她救出去,程家的人不敢,谢子鸢也没那种能力。
至于李原,那就更不可能了。
许漾软了软声音,缓缓开口道,“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很无聊。”
识时务者为俊杰。
许漾在这一点上,向来都做得很好。
沈砚目光紧锁着她,眉眼沉得厉害。
许漾见他这模样,扯了扯唇,“你若是为难的话,那就算了。”
说完后,她也不再看着他,直接侧着身子躺下,背对着他,“你去忙吧。”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要的,从来都不是激怒他。
沈砚绕到了床的另一边,蹲下身,影子落下,将她整个人都罩住。
男人伸手,手臂越过她的头,拿起了一旁的枕头。
他弯腰低头,轻抬起了她的头,唇几乎贴着她的侧颈,却只是轻轻掠过,像是故意不肯落实,又像是在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身上烫出烙印。
许漾被迫仰起头,鼻间全是他独特的气息,混杂着一种香烟味儿,不难闻。
就这么个动作,只一会儿,她便觉得脖子和肚子都不舒服,挣扎了下。
沈砚在她的额头上印上薄凉的一吻,“等我回来。”
她被轻放下,脑袋枕着枕头。
沈砚离开了。
没有拿到手机,在许漾的意料之中。
许漾再次坐起身。
她走下床尝试在房间里走动。
只是脚刚一碰到地板的时候,一股很强的不适感传来,她甚至没站稳,就这么摔在了地上。
许漾瘫坐在地上,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砚太能折腾了,她现在感觉这具身体都是破败的,还拿不到使用权。
许漾就这么坐在地上,缓了许久。
等她再次站起身,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
她缓慢,宛如小孩子学走路般,在房间里走着。
如她所想的那般,那一条锁链长到足以让她在这个房间里活动自如,可却无法走出这个房间。
她站在门前,那条锁链已经拉到了极致。
她尝试着往前走一步,却怎么也挪不动。
那脚环因为用力,在脚裸上落下了痕迹。
许漾想到了此刻沈砚疯魔的样子,放弃了试探。
若是他回来看到她脚上的红印子,说不定以为她想逃跑,那就不是关小黑屋那么简单了。
她重新坐回床上,却没有一点困意。
她就这么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
沈砚回公司的时候,杨特助早已在楼下等候多时。
他看见沈砚,快步走上前,在他耳旁低语道,“老板,总裁夫人正在办公室等你。”
正确的来说,是从中午等到了现在。
他中途进去送了茶水点心,甚至都不敢与之对视,生怕会被殃及。
沈砚扯了扯脖子上的领带,声音很闷,“我知道了。”
在两人搭乘电梯的间隙,杨特助以最快的速度汇报了下今天的工作内容。
电梯门打开时,沈砚微微颔首,迈着沉稳的步子往办公室走去。
站在身后的杨特助抹了一把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板终于回来了,再不回来,速效救心丸都救不了他了。
办公室里——
沈砚朝着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唤了一声,“母亲。”
从他进来后,宋曼溪的目光便一直停在他的身上,似打量,似探究,更多的是带着某种不明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