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漾有些意外的看着沈砚。
若是五年前的沈砚，他应该会二话不说拽她离开，而后再让人将程清云揍一顿的。
看来，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现如今的沈砚，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觉得陌生的同时，亦感觉到一种怪异。
程清云被沈砚这句话弄得哑口无言，梗着脖子张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好半晌，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极力跟许漾解释，“我没有……”
他怎么会恨许漾呢。
他在国外的这些年，每一天都很想她。
一回国，他便迫不及待的去找她，却被告知她已经离开了。
他一找，就是五年。
沈砚轻描淡写，却入木三分，“现在没有，以后就有了。”
对于程清云，他从不放在眼里。
他和许漾认识二十几年，连刚认识的李原都不如。
说什么喜欢，说什么爱，那就是个窝囊废。任由程家欺负她这么多年，只会跑到国外当懦夫。
这样的男人，许漾又怎么会看得上。
程家对她做的那些事，他们这辈子注定了，只有一个结局。
许漾看了眼沈砚。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这句话说得……也没错。
她绝不会让程氏集团上市的，她和程清云，注定是仇人。
从始至终，许漾都没有给过程清云一个眼神。
程清云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当初，程星月曾跟他说，许漾在和李原订婚的时候，和沈砚勾搭在了一起，才导致没有结婚的。
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这些年都在联系，只有他一个人傻傻的等她？
不会的……许漾不是这种人……
程清云垂放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面目有些狰狞。
许漾看了眼时间，而后对着程清云说道，“程总，谢谢你的关心。程家不是我的家，至于我们，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她并不想在程清云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眼看着就要到了饭点，她的语气里，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丝的不耐。
程清云听到她的话后，反应很是激动。
他想要上前拽住她，可沈砚宛如一座大山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根本找不到接近许漾的机会。
程清云急急的道，“程家怎么就不是你的家了，你在程家生活了十几年，它是你的家，也是我们的家。乖，别说气话。”
许漾的面色一点点变冷。
在程家生活过这件事，对许漾来说，就是一道伤疤，表面看上去只留下伤口，无伤大雅，实则里面早已千疮百孔。
当初，她没有跟许峰年求救，就不会进到程家，阮阮也不会死。
程家欠她一条命。
她甚至连反驳程清云的耐心都没有。
沈砚声音冷得都带冰碴子，“她为何会在程家生活十几年，而这十几年里，程家是怎么对待他的，你应该一清二楚。”
“我若是你，根本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程总果然是个人物，脸皮够厚。”
沈砚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往程清云的心窝子戳去。
程家是怎么对待许漾的，他身为程家的长子，自然是一清二楚。
他当时候还小，没有跟程老太太对抗的资本，所以才会装作视而不见。
现在不同了，他可以保护好她了。
程清云面色不虞的对着沈砚说道，“沈总，这是我和漾漾的家事，跟沈总您没关系。”
沈砚薄唇轻启，“程总，‘家事’这两个字，你得慎用。你的身份，是朋友。”
这是许漾亲口说的。
程清云此刻上头，也顾不上沈砚的身份了，直接回怼道，“沈总又是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说话的。”
以他了解到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交往。
沈砚单身这件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够了。”许漾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争锋相对，她对着程清云说，“程总，请自重。”
说完后，她转身就进了超市，全然不顾身后的两个男人。
沈砚紧跟其后。
程清云自然不甘落后，也走了进去。
他走到沈砚的身旁，云淡风轻的道，“我和漾漾认识了十几年，漾漾什么性子，我最是了解了。她现在就是在生我的气，等过几天，漾漾就会跟我回家的。”
“据我了解，沈总和漾漾认识的时间也有五年多了。虽然你们这中间，也有五年不见……”
沈砚面无表情，眼中毫无波澜，“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被打断的程清云下意识的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
“说明你就是个废物，让她受了这么多苦。”沈砚幽幽的道，“我若是你，都觉得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树葬刚刚好，提供点价值。”
“你——”
程清云没料到沈砚会这么说，他刚刚当着许漾的面，可不是这样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又开口道，“沈总，漾漾跟其他女人不一样。若是沈总想要玩玩的话，我奉劝沈总一句，还是物色其他人吧。”
沈砚口吻轻淡的道，“我为什么要找其他人，我就喜欢她玩我，其他人玩我，我不放心。”
“你——”
程清云只觉得有一口血堵在了胸口处，胸闷气短的。
沈砚乜了他一眼，“程总有口吃啊，我这边认识一个医生，需要给你介绍吗？”
程清云知道在沈砚这里讨不着任何的好处，便转身走了。
许漾以最快的速度买了食材。
程清云一直跟在了她的身旁，看着她熟稔地挑着食材的模样，不由得开口问道，“漾漾，你要做饭吗？”
他纯粹就是没话找话说，刷刷存在感。
许漾头也没抬，“嗯。”
无论程清云说什么，许漾秉着礼貌，简单的回了他一两个语助词。
等她排队结账的时候，程清云跟在了身后，而沈砚，已不知所踪了。
许漾提着两袋子的食材走出来时，程清云想要上前帮忙，“我来。”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
许漾拒绝道，“不用。”
程清云满眼的受伤，“漾漾，若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可以改的。你别这样……”
许漾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
沈砚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