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姐见与她说不通,也懒得再理会她了。
谢美贞渐渐冷静下来,直觉玲姐与莉莉丝联手的可能性不大,就问一旁的池尧:“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义父是怎么病的?”
池尧和谢美贞的来往不多,只知道她是个见识短浅又心机颇深的女人,“你进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他朝门外扬了扬下巴,示意:“三小姐不是还在门口哭吗?”
谢美贞定睛一看。
池雪妮还坐在台阶上伤心抹泪,哭得一抽一噎的,嘴里嚷嚷着什么不是故意的这种话。
谢美贞一开始以为她是因为自己亲大哥病了,假模假样的哭上几句,现在再看,她哭得也太真了,一看就是做错了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慌张不安的哭。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池雪妮,“他可是你亲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别忘了,自己每个月穿的用的,都是从哪来的!他要是有个好歹,我绝不会饶了你!”
原本她只想拿着嫂子的派头,佯装教训上几句,谁知池雪妮也不是吃素的,竟然直接站了起来。
“你也说了那是我亲大哥,我们兄妹间的事,和你有什么干系?”池雪妮呸了一声,“你不过就是我大哥的一个小三,装什么乌龟王八呢!我真正的嫂子在加州呢。”
“你…!”
谢美贞让她气得不轻,又不能真拿她怎样,只好放下狠话,“等我老公醒了,有你好果子吃!”
医生检查了一通后,看了一圈屋里的人,只把玲姐叫到了一边。
玲姐紧张的问:“老大的病情如何?”
医生摇了下头,神情凝重。
玲姐就懂了,此处人多,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走到门口,叫来一个手下,吩咐说:“去加州,通知夫人,让她尽快回岛一趟。”
谢美贞正在门口和池雪妮争吵,一听这话就不干了。
“哎,等等,谁说让你去把她叫回来了?这一来一回的,多耽误事,再说了,照顾池爷有我就行了,别叫她回来了,她也不是那会照顾人的。”
玲姐一板一眼的说:“老大交代过,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一定要把夫人叫回来主持大局。”
池雪妮窃笑,“我刚说什么来着?到了关键时候,我大哥心里想的,还是我大嫂,哪有你什么事?你可别以岛上女主人自居了,真丢人。”
谢美贞的脸都绿了。
说白了,就算池爷平常对她再好,也纵容她以岛上的女主人自居,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候,她还是原形毕露了。
只有那个女人才是池爷的原配,到了这种生死关头,池爷也只信任她。
池尧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他从小就跟着池爷做事,别人看不明白,他可是一清二楚,无论池爷有多少女人,都没人能撼动原配在他心中的地位。
池尧从屋里退出去,找到桑蜜。
“最近岛上可能不太平,你尽量少出门。”
刚才时谨意已经提过这话了,此时池尧再提,就算是再迟钝的人,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桑蜜不禁问道:“池爷是不是醒不来了?”
池尧一脸凝重的摇头,“不知道。”
池爷的真实情况,医生只告诉了玲姐,玲姐这个人最是守口如瓶,就算他有心打探,也无从下手。
现在,池爷昏迷的消息一定传遍了全岛,说不定岛外的人也知道了。
如果他老人家不能及时醒来,恐怕很快就会出乱子。
“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会乱走。”
桑蜜转身回了房间。
池尧察觉到一道不善的视线,扭过头,看见了站在窗下的时谨意。
时谨意见桑蜜关了房门,便要放下窗户。
池尧走过去,用右手撑住,不让他关。
时谨意收回手,语调轻慢的问:“有事?”
“你是为了桑蜜而来吧?”池尧单刀直入。
他露出一个不太友善的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池尧最讨厌他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态度,心头火起,握拳捶了窗户一下,发出重重的‘砰’的一声。
然而时谨意连眼都没眨,甚至笑容都变傲慢了,好像打从心眼里瞧不起他。
池尧火气更大,怒声宣示主权:“她现在是我的未婚妻!”
时谨意闻言,露出几声冷笑,“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池尧心头一顿,“你什么意思?”
时谨意靠在窗边,姿态更显随意慵懒,斜睨着窗外的池尧,“池爷半数以上的产业链都在你手上吧?”
池尧谨慎的没有答话。
他哼笑了声,继续说下去,“以岛上现在的状况,池爷要是死了,他的几个女人和亲弟亲妹,就都有了共同的目标,那就是除掉你。”
“这些人还奈何不了我!”
“这可不一定。”
时谨意的声音轻飘飘的,语气却很笃定。
池尧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忽然就变了。
时谨意说:“我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海城的仇,我一定会替自己报。”
海城的仇?他知道指使唐景清的人是他了?
所以他上岛,不是单纯为了桑蜜,而是来找他报仇的?
还有他刚才的话,难道是要和岛上其他人联手对付他?
池尧的手在窗沿上收紧,眼神中露出几分杀意,“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大可以试试。”他从容到坦荡。
两人目光对峙,好似空气都焦灼起来,场面一触即发。
然而玲姐的警告在前,池尧到底是没动手,而是说:“时谨意,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唐景清是桑蜜的大伯,你不是一样杀了他?”
时谨意好笑,“我不是你,我可没杀唐景清。”
“时总也有做了事不敢认的时候?唐景清分明就死在了海城,如果不是你,还能有谁?”
时谨意一字一句:“不、是。”
“那他是怎么死的?”
“不是你指使他的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池尧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嘲讽,脸色更加不好了。
“小池爷,也不过如此。”
时谨意说完,从他手中抢过窗户,‘啪’的一声关上了。
池尧回了自己的住处,对着自己的手下老三发了脾气。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唐景清死在时谨意手上后,尸体还送回唐家了吗?为什么时谨意说不是他杀的?”
“这点小事都查不清楚,我要你还有什么用?!”
老三名为老三,实际年龄一点都不老,就是脸上的褶子多了些,所以大家都这样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