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蜜自问斗不赢这千年的老狐狸,索性就开门见山了。
“唐董,您要卖掉景甄,是不是因为我?”
唐景清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脸色都有些僵硬,但这里是他的办公室,也没外人了,他也用不着再装下去了。
脸上的温和退了下去,他的笑容有些冷,“蜜蜜为什么这么说?”
“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理由了,景甄自创办以来,一直都处理盈利的状态,交到总部的账上也从没出过纰漏,是个人都不会轻易卖掉这样一家公司吧,而且据我了解,唐氏也不缺钱,唐董日理万机,以前也从未过问过景甄的事,现在揪着它不放,我作为景甄的负责人,不免多想了一些。”
“的确是聪明。”唐景清拍了一下手掌,彻底冷下脸来,意有所指的说:“可女人太过聪明,不是件好事。”
“是吗?奶奶应当不会赞同你这句话。”
唐家老爷子还在时,老夫人和他在公司决策上就能算是平分秋色,后来老爷子没了,老夫人更是独自支撑唐家,谁人听说唐家老夫人的名号,不要竖上一根大拇指,再夸张一句巾帼枭雄的。
唐景清自然也知道这个,只是他已经习惯了老夫人退居幕后的日子,又怎么甘愿这个继母再压上自己一头?
唐景清说:“从前倒没看出来,你居然是个伶牙俐齿的性子,果然是母亲教得好。”
桑蜜不动如山,“唐董过奖。”
唐景清沉吟半响,从办公桌后站起身,踱了几步后,又换上了那张温和慈祥的面孔。
“蜜蜜,不瞒你说,卖掉景甄并不是我的决定,而是董事会一致定下的,也并不是要针对你。”
桑蜜心中冷笑,都在自己的地盘了,居然还在掩饰?看来有些面具戴久了,是很难再取下了。
她说:“既然唐董说了,那我就再信唐董一次,景甄卖掉之后,应当会换掉我这个负责人,我还是识趣的,辞职信也还在人事那儿压着,随时能走人,只是公司里都是一些老员工,为景甄服务了半辈子,要是也开除掉他们,可就不给人活路了。”
“你这是在和我讲条件?”
“哪能啊?”桑蜜笑着说:“我是在和唐董讲人情。”
唐景清盯着她,眼神可称不上友好。
都怪她刚回唐家时,表现出一副软弱可欺的样子,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唐景泽的这个女儿,和唐景清当年一样难缠!
看起来什么都不懂,谁都能上去踩一脚,实则一肚子的主意,否则也不能几句话将他堵了回来!
当真和她那个可恨的爸一模一样!
唐景清的面色微微扭曲,“蜜蜜,这件事伯父可答应不了你,毕竟一切都要以董事会商议之后为准。”
桑蜜的脸色终于变了。
一批员工而已,还拿董事长做说辞,这是...明确拒绝她了?
竟然防备她到这个地步了吗?就连跟过她的员工都不放过?
桑蜜站起来,试图和他讲讲道理,“唐董,无论您想做什么,都冲着我来,我可以不再进入唐氏工作,但那些员工是无辜的,你看过人事的资料吗?有些人甚至是外地的,他们要是丢了工作,你让他们怎么办?”
可唐景清哪里听得进去这些?
他站在高位久了,看那些人就如同蝼蚁一般,对他来说,除掉一个隐藏大敌,搭上几个蝼蚁算不得什么事。
唐景清叫了助理进来,“送唐总出去。”
桑蜜被强行带了出去。
“我只在景甄工作了几个月而已,和那些老员工称不上熟,他们也算不上我的心腹,犯得着防备成这样?你给这种人工作,晚上不怕做噩梦?”她也是气急了,连这种话也说出来了。
助理隐晦的看了她一眼,有心想提点她几句,“您是唐家的孙女,就算一辈子不工作,也不会少了钱花,涵小姐和玥小姐不就是这样吗?所以您还是听董事长的吧,别惹他生气。”
“你什么意思?”桑蜜敏锐的察觉出点什么。
可助理却不肯说了,一直到看着她出了总部,他才掉头往回走。
桑蜜在唐氏总部门口站了一会儿,渐渐冷静下来,还是决意去找时谨意一趟。
她已经没了办法,这件事恐怕只有他能办到了。
时谨意最近好像很忙,她在时氏的子公司等了一会儿,他才匆匆赶回来。
“怎么了?”当着自己手下员工的面,他就敢抓她的手,上下打量着她。
一时间,周围的人神色各异,目光不住的在他们二人之间飘移,只有唯一的知情人余实面色如常,好像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桑蜜努力抽回自己的手,脸色微红,“有事想找时总商议。”
她叫他时总...
时谨意会意过来,在外面时,她还是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纠葛。
于是他稍稍退开了一些,“上去说。”
两人一前一后,面色相同的严肃,装得格外正经。
直到进了时谨意专用的电梯,他才伸指勾了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挠了一下,声音也轻飘飘的,“想我了?”
顿时,桑蜜的脸颊就有些冒热气。
她看了前面的余实一眼。
余实紧盯着电梯门,眼观鼻鼻观心,好似一个木头桩子。
桑蜜小声说道:“别乱说话。”
时谨意靠过来,身躯挡在前面,将她笼罩在阴影里。
他勾着她的下巴,笑了一下,“怕什么?余实又不是外人。”
桑蜜的脸更热了,手掌抵着他的胸口,压根不敢看他的眼睛,“我、我找你是有事的。”
电梯很快就到了,门开之后,余实先走了出去。
时谨意松开她的脸,却没有松开她的手。
他牵着她的手进了办公室,刚关上门,就把她抵在门口,狠狠亲了个遍。
“说,昨天为什么跟阿离睡?”
桑蜜喘-息未定,躲在他的胸口,期期艾艾的说:“我、我也不能每天都跟你睡吧?”
“怎么不能?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那、那不是这么说的,阿离还小,需要大人陪伴...”
“他是男孩,早就该一个人睡了。”
桑蜜不满他的专-制,嘟囔着说:“那你还是男人呢?”
“你说什么?”时谨意按住她的后脑,威胁性的磨了磨后槽牙。
她的眼神左躲右闪,“没、没说什么。”
“小骗子。”他低喃了句,滚烫的吻又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