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时谨意清晰的听到她说出了那两个字。
顿时,浑身犹如坠入冰窟,他的眉宇间布满冰霜,胸腔内却升腾起熊燃大火,烧得整个人理智全无。
他正准备走过去,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就见她温柔沉静的目光望向了他。
桑蜜慢慢地笑起来,一双明亮的眸子弯成了两瓣月牙。
她说:“我没有男朋友,但有一个丈夫。”
是天边的烟花绚烂的轰然绽放,五颜六色的充斥着他的胸房,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了起来。
那个搭讪的男人顺着她的视线回头,看见了沉默伫立的时谨意。
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却被眼前的这个男人穿出了不一样的味道,他身形高大,宽肩窄腰,衬衫的扣子落下三颗,隐约露出一对精致漂亮的锁骨,禁-欲中又带着那么一丝-诱人采撷的意味。
就像凤凰落入了山鸡群里,他和车厢里的众人格格不入。
相较这个成熟的男人,一向自诩帅气的自己的确不够看。
就在他打量着时谨意的时候,时谨意平静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冰冷的注视,暗含压迫之意。
男人背脊一凉,没再敢看桑蜜一眼,悻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时谨意大步走过去,径直牵了桑蜜的手,带着她回转。
坐下后,桑蜜见他还是冷着一张脸,把脸凑到他跟前,问他:“你是不是生气了?”
时谨意看了她一眼,把脸扭过一边,不说话。
桑蜜眼珠一转,双手捧起他的脸,亲了他的脸颊一下。
心想,这下他总不会生气了吧?
时谨意还没反应过来,她先红了脸,略显慌乱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眼睛直视,好像刚才主动亲人的人不是她一样。
他低笑了声,一把将人拉过来,按在怀里,就要对着那张作乱的嘴亲下去。
桑蜜手忙脚乱的挡住他的嘴,羞得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眼尾红了一片。
“这、这么多人呢。”
时谨意眼尾一扫,车厢里的确坐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人发觉这边的动静后,偷眼朝这边看的。
他毕竟还没有当人面做那种事的癖好,手收回来,攥住她的手藏在桌下,冷冷的扔出两个字,“睡觉。”
六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江州。
但从高铁站到程因所在的县城,还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车。
桑蜜正打算去买票,就见身边的时谨意到处张望着,目光里半是好奇半是嫌弃。
她不禁问道:“你在看什么?”
“怎么会有人蹲着吃饭?”
他上位者当惯了,嘴上说着话,就拿手指着别人了。
桑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几个赶车的旅人端着方便面,蹲着路边大快朵颐。
她连忙把他的手打下来,“你别这样,实际上这世上的很多人都是这样吃饭的。”
这也叫吃饭?时谨意嗤之以鼻,但碍着说出来会惹桑蜜不高兴,所以只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他又看向另一个方向,“那这个呢?是什么行走的饭桌吗?”
桑蜜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是一辆冒着热气的推车,上面卖着炒面炒饭等食物。
她无奈的回他:“…不是,只是卖一些小吃的摊位。”
时谨意又新奇的说:“桑蜜,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椅子上睡觉,他不会掉下来吗?”
那只是熬夜赶路的人,裹了外套在长椅上补眠!
桑蜜只能安慰自己,不谙世事的大少爷,乍然来到了烟火人间,就会像他这样,从一个企业的总裁,变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
她实在不放心时谨意一个人待着,大少爷没见过真正的人间疾苦,他的聪明头脑在这种地方毫无用武之地,她担心自己买了票回来,他要么因胡乱说话被人打了一顿,要么直接被人骗-钱骗色给拐走了。
桑蜜牵着他的手,往大巴车停靠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叮嘱他说:“时谨意,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了。”
时谨意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我?”
“对,就是你!”
“你为什么让我不要说话?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我的确没见过这些…”
“…你闭一会儿嘴吧,我头疼。”
“你让我闭嘴?嗯?你头疼了?怎么回事?是撞到哪里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
好不容易上了去县城的大巴车,时谨意居然在上面吐了个天昏地暗。
不仅桑蜜没料到,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会晕车,而且还这么严重,吐得狠了,甚至牵动了胸前的伤口。
高速上不能停车,桑蜜见他这样,心里担忧,只好求助司机,问还有多久才能到。
前面的司机操着口音吼了一嗓子,“有没有谁带了晕车药的?帮帮这对小夫妻俩呗!看他们这穿着打扮,肯定是第一次上咱们这来。”
车里的乘客都是坐惯了这趟车的,纷纷说没有。
还是前排的一个婆婆回过头,递了一罐腌制的青梅,和一块简陋的膏药过来,似乎是怕他们嫌弃,婆婆连说带比划的,解释这是可以治晕车的。
时谨意看了那黑糊糊的青梅,和黑糊糊的膏药一眼,“不用了,我忍忍就好了。”
他闭上了眼,抗拒的态度很明显。
婆婆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递出去的青梅和膏药也不知道该不该收回来。
还是桑蜜接了过来,欢天喜地的说了句,“谢谢婆婆,您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婆婆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说不用谢,就转回身去了。
桑蜜打开罐子,选了颗大的喂给时谨意,“吃了就不晕车了。”
时谨意皱着眉,不肯张嘴。
“你试试嘛,啊…张嘴。”
她哄小孩一样哄他,声音软软的,神情格外认真,把一颗青梅递到了他的嘴边。
时谨意看着她的眼睛,张开嘴吃了进去。
味道有点怪,咸不咸,甜不甜的,但不难吃。
桑蜜见他脸颊鼓动,满意的一笑,又把膏药递过去,“贴上吧。”
时谨意明知故问,“怎么贴?贴在哪里?我没用过这个。”
桑蜜瞪着他。
他作势歪着脑袋,虚弱的说:“算了,不贴了,让我吐死好了。”
桑蜜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掀开他的衬衫,磨磨蹭蹭的把膏药贴在了他的肚脐上。
手指摸索过去的时候,不可避免的摸到了温热的肌肤,和他的腹肌。
然后,她便感受到了手下的紧绷,薄薄的一层肌肤下,有什么力量几欲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