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是这李大夫的雅号。
当年他深入灵山拜师学医,学成下山的路上却遭遇马贼袭击,险些丧生,正是玄毅领兵路过,救了他的性命。
那时候的玄毅还在军中担任将领,还并未退伍成为内阁学士。
得知李从安身负医术下山谋生,玄毅便将他带回京城,百般相帮,最后扶持着他入宫成为御医……
杨氏温婉贤惠,也待他不薄。
可以说玄毅两口子对这位致仕老大夫非但有救命之恩,还有知遇之恩!
“你是,从安?”
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杨氏也讷讷出声,紧接着道:“你这是做甚,快快请起,莫要折我的寿。”
李大夫落下两行清泪,起身后对杨氏婆媳仍格外恭敬。
雍子宁何尝料到还有这等变故?
她面色红红白白变了好几番,方才满面堆着假笑,热络道:“这敢情好,原来李大夫是亲家母的故人。巧了,巧了!”
刚还在暗指雍子衿和杨氏没钱,看不起病,当下这态度转变得倒是够快。
李大夫皱皱眉头,正要发话。
却听雍子衿声线微凉,冷淡回应:“方才姐姐的丫鬟嘲讽我娘眼盲,又说玄家拿不出看大夫的银钱。那时候姐姐只管放任丫鬟出言不逊,冷眼旁观,仿佛没将我们婆媳二人放在眼里。”
“当下,却摆出一副亲近的嘴脸给谁看?”
未想雍子衿竟然如此直言,雍子宁面色骤变,打算为自己辩驳。
可李大夫这厢已经结合方才医徒所说的话,将事情经过摸了个八九不离十。他当即怒喝:“李某不给人品低劣的败类看诊,还请这位小姐回吧!”
秋月瞪大双眼,双手叉腰:“你这老大夫好不识抬举,可知我家小姐乃是——”
“白芷,将这主仆二人赶了出去。若在此滋事不肯离去,便直接报官,绝无他话好说!”
“是,师父。”
片刻后,医馆内重获宁静。
杨氏跟从李大夫去后方号脉诊病,顺带叙叙旧。雍子衿在外侯着,那白芷也在仔仔细细地分拣药材。
忽然,他道:“不知你与婆婆跟师父有这些渊源,方才多有怠慢,得罪了。”
他这语调仍是平平,无甚感情可言。
雍子衿一贯是个随和的性子,除却遭遇钱氏一房和顾诚那等人渣才会露出獠牙,平日里都好说话。
她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好致歉的?我与娘,皆非因为丁点儿小事就斤斤计较之人。”
原书中描述过白芷的性子,就是生人勿近,冰冰冷冷。
与他有关的,似乎还是一条支线伏笔,但作者最终没在正文将坑填完,仍是留到了番外……
又是番外!
自上次东河王爷的事以后,雍子衿便觉得凡事放在番外篇出现的角色指定都不简单。
只当下与白芷无甚交集,她也不便探索。
晚间,秋虫低鸣。
玄戬端着李大夫开出的药方好一阵子,方才叹道:“也便是说,若想医好母亲的眼疾,必须得有这几味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