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刘颖是肥胖体质,本就怕热,火辣辣的太阳一晒,她更是热得受不了。
见媚儿兴致勃勃,她不禁抱怨,“天这么热,干吗非得出来,在家里吃饭不好吗?”
媚儿在兰桂坊混得风生水起,眼见着那些外表看上去衣冠楚楚的男人都拜倒在自已的石榴裙下,她不知道有多兴奋了。现在楚啸天官复原职,她又恢复了厂长千金的身份,这日子过得,可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换掉身上与她的身份不相称的破衣服了。
她现在有钱,有很多钱,便再也不想穿这些破破烂烂的旧衣服了。她要疯狂地买买买,以弥补前些日子的损失。
刘颖的话令她十分扫兴。
“你要怕热,就滚回家去呆着,别在我面前晃悠。”
刘颖见她又生气了,忙陪起了笑脸,“我不过多一句嘴,你还真生气了。我今天是专程来陪你的,当然是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这还差不多。”
媚儿又高兴起来,“咱们先买衣服去。”
“买衣服?”刘颖见叶清秋身上穿的都是洗得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有些怀疑媚儿是否有这个消费能力。
媚儿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不禁气恼,“怎么,怕我没钱啊?”
刘颖的心思被揭穿,顿时有些难堪,“我不是这个意思。”
媚儿从鼻子里冷哼一声,“哼,狗眼看人低,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小姐的实力。”
媚儿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刘颖只得卯足了劲在后面跟着。
来到城中心的服装店,媚儿推门进去,昂着头说,“把你们店今年的最新款都取下来给我试试。”
这家店卖的衣服价格昂贵,等闲人根本消费不起。售货员只看一眼她的衣着就不想理她。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的裙子要买了才能试穿。”
媚儿勃然大怒,“瞧不起谁呢,怕我买不起是吗?”
她从包里拿出一沓大团结摔在柜台上,“现在能不能试穿?”
售货员没想到这个衣着如此普通的女孩子手里竟有这么多钱,马上换了一副嘴脸,点头哈腰起来。
“对不起,我马上替你取裙子。”
刘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么一大沓大团结,恐怕是自已好几个月的工资呢。人人都说楚厂长清廉,谁也想不到,楚厂长隐藏得这么深,竟能让女儿过上如此奢糜的生活。
她在一旁胡思乱想,转眼间,媚儿已经试穿了几套裙子,直看得刘颖看得眼花缭乱。
她痴痴地想,这么漂亮的裙子,要是自已能拥有一条,这辈子就心满意足了。
她正揣测媚儿会选哪一条裙子,却听媚儿轻描淡写地说,“这几条我都要了,全包起来。”
贫穷限制了自已的想象,刘颖感觉自已的脑子快不够用了。
她嗫嚅了一下,却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一连买了几条裙子,媚儿仍意犹未尽,带着刘颖又奔赴另一家服装店。
再次出门的时候,刘颖手里又多了几个口袋。
刘颖叫苦不迭,“我的小姑奶奶,你还没逛够啊,我穿平底鞋脚都受不了,你穿高跟鞋就不知道累啊。”
媚儿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真没出息,逛这点时间就受不了啦。别叫苦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去。”
说是去找吃的,可路过化妆品店的时候,媚儿又走不动步子了,不多时,一套价格昂贵的化妆品又到手了。
刘颖脸上陪着笑,心里却恨得牙痒痒,真把本小姐当丫鬟使唤呢,这么多包,就让自已一个人拎着,也不帮拿一点。
等等,到底是谁帮谁啊,自已也是气糊涂了。
烈日炎炎下,媚儿穿着漂亮的裙子,拎着小坤包,姿态优雅地走在前面,刘颖则提着各种手提袋大汗淋漓地跟在后面。这副画面,像极了电影里的主仆,引得过往行人频频注目。
媚儿的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作为弥补,她请刘颖到城中心最繁华地段的高级的餐厅美美地饱餐了一顿。
刘颖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能享受这样的美味,觉得一上午的辛苦也算值得了。
事不凑巧,刚出餐厅,刘颖就被人叫住了。
她定睛一看,原来是跟她同一批进厂的女工苟咏梅和向英。
苟咏梅见刘颖手里提这么多东西,还从高级餐厅里出来,不禁十分惊讶。
“刘颖,你是不是捡大皮包了,一下子买这么多东西,还吃这么高级的餐厅。”
刘颖偏是个爱显摆的,为了表示自已与楚厂长的密切关切,便洋洋自得地说,
“你们还不认识吧,她叫楚媚儿,是楚厂长的独养女儿,我最好的同学兼闺蜜。这些东西我哪儿买得起,都是她的。咦,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向英上下打量着楚媚儿,嘴里却说,“咏梅想进城买衣服,我陪她来的。”
苟咏梅的脸色有些难看,她跟向英逛了一圈下来,却一无所获。不是嫌衣服不好看,就是嫌价格贵了,总之是高不成低不就,原还以为自已有选择综合症,没想到是因为缺钱闹的。瞧人家厂长千金,出手就是大手笔,喜欢就买,根本就不用纠结什么价格。
刘颖正想介绍媚儿跟两人认识,不想媚儿却压根就看不起这两个女工,还没好气地说,
“刘颖,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替我介绍,我下午还有约会,先走了。”
说完,便扬长而去。
刘颖没想到媚儿会这么不给面子,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便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
留下苟咏梅和向英在太阳下气得七窍生烟。
向英啐了一口,“不就厂长千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老子在厂里吹嘘自已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哼,再狡猾的狐狸,也藏不住自已的尾巴,这一下,终于露馅了。”
苟咏梅说,“对啊,听说楚啸天老婆是个药罐子,长年吃药。以他们的工资水平,如何支撑这样的高消费。这中间,肯定有猫腻。”
向英冷笑,“以前听人说楚啸天跟玉龙砖厂勾结,挖咱们大河的墙角,我还不相信。现在总算明白,这事竟是真的。”
刹时间,两人已经正义感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