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钻出山洞,沿着玉龙河往上游走,很快就来到一棵巨大的榕树下。
萧天霖见树上挂着许多红色布条,十分奇怪,“这是什么?”
周雪儿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微笑,“这是玉龙村的许愿树,据说只要在大年初一这天早上在自己把愿望写在纸条上,挂上树枝,愿望就能实现。”
萧天霖凝视着许愿权,若有所思,“我们以前来过这里?”
“当然,还是你带我来的。”
周雪儿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中,“应该是前年的大年三十吧,我们吃过年夜饭,一起来到这里。记得当时来的还有同村的二牛和他媳妇丽珍。我们一起在这里许了愿,把许愿的红布条挂在了最高的树枝上。”
她指着最高的一棵树枝说,“当时你和二牛比谁挂得高,我坐在你的肩膀上,把写着愿望的布条挂在了上面。我很好奇你许的是什么愿。可你说,天机不可泄露,要是说出来,就不灵了。”
萧天霖仿佛看到,他牵着周雪儿在月夜下来到这许愿树下的情形。这画面实在是太美了,他真恨不得今天晚上就再来一次。
他喃喃地说,“雪儿,虽然我还是没能回忆起过去,但我可以肯定,你在我失忆前,肯定是我最心爱的妻子。”
周雪儿的鼻子一阵酸楚,“天霖哥,你真的选择了相信我。”
萧天霖想起跟舒雅一起相处的尴尬场景,两相对照,谁在说谎,已经昭然若揭。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是如何跟舒雅去领的结婚证。
那一张薄薄的红纸,彻底改变了几个人的命运。如果舒雅坚决不同意离婚,正如舒雅所说,周雪儿生下来的孩子就没有父亲,他跟周雪儿永远都无法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
他这一次想了这么多,奇怪的是,头居然没有痛。
周雪儿见他怔怔地出神,低声说,“天霖哥,现在我们该去下一个地方了。”
萧天霖默默地跟在周雪儿身后,沿着玉龙河,慢慢地向下游走去。
河水静静地流淌,闪烁着粼粼的波光,仿佛在迎接这一对久违的恋人。
周雪儿走到一棵垂柳前,望着河对面绵延起伏的山峦,幽幽地说,
“这个地方以前我们俩常来,自从你离开后,我就一次也没有来过了。”
萧天霖不难想像,一对情侣坐在这个风景如画的枊树下喁喁私语的场景。他心里一阵激动,手便不由自主地朝周雪儿伸过去。但只伸了一半,他便停住了。
他现在是舒雅的丈夫,只要有一天没跟舒雅离婚,他就没有权利爱上别的女人。
周雪儿见他神情落寞,也有些伤感。
见远处有人朝这边张望,她淡淡地说,“时间不早,我们该回家了。”
分别在即,萧天霖竟生出一丝不舍来。
他忧郁地看着周雪儿,“我能常去砖厂看你吗?”
周雪儿想了想说,“你要愿意,就来吧。只要没有特别的事情,平时我都会在砖厂。”
萧天霖回到家里,大脑却还在高速运转。他努力回忆着跟周雪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仔细咀嚼着她说的每一句话,顿觉回味无穷。
李淑珍见儿子春风满面,欢天喜地,有些不忍扫他的兴,但想了想,还是说,
“天霖,舒雅走了,你知道吗?”
萧天霖重新回到现实中,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
“我知道。”
李淑珍坐到儿子面前,“告诉娘,你跟舒雅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吵架了?”
萧天霖不想让娘担心,掩饰说,“娘,舒雅小姐脾气,过几天就没事了。”
“真这么简单?”
李淑珍犀利的眼神似乎看穿了他,“昨天晚上你找我寻草席是啥意思,你们不会是年纪轻轻就分房睡了吧。”
萧天霖知道老太太不好糊弄,只得说,“娘,我现在记不起以前的事,不敢行差踏错半步,所以,跟舒雅一直是分房住的。我跟舒雅之间,有一些小的分歧,暂时分开,对大家都有好处。”
李淑珍却十分担心,“我看舒雅脸色不好,回来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走了,连招呼也不打一声。恐怕事情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萧天霖突然感到一阵怅然,“娘,我虽然失忆,却不傻,有什么事我会处理的,你就放心吧。”
他想起裤兜里还揣着灵芝呢,赶紧拿出来,“娘,这是我跟雪儿在天坑找到的灵芝,我想让你替我煎了水喝。”
“这是赤灵芝,是灵芝的极品。村里多少人到天坑拉地毯似地搜索,都没找到过一株,怎么会被你们找到的。”
李淑珍迅速捕捉到了另一个重要信息,“你跟雪儿见了面了,你还记得她吗?”
萧天霖苦笑,“我知道,雪儿是娘替我娶的媳妇,我相信你们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也许,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能想起过去的事情了。”
李淑珍安慰他,“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想起过去的事情的。雪儿是个好孩子,是你命里的救星,当初你病得都不行了,她一到咱们家,不光你的病好了,咱们萧家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依我看,这次,你的这个病,恐怕也要着落在她身上。”
如果照娘的说法,全村没有一个人在天坑找到过灵芝,周雪儿一下子就找到了几株,而且是极品赤灵芝,这样的运气,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自己拿着这么珍贵的灵芝张嘴便吃,简直是暴殄天物。更神奇的是,自己吃了以后,便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他懊恼地说,“雪儿怀着孩子呢,这么好的东西,我应该给她补补身子才是。”
李淑珍笑道:“只要你能早一点想起她,雪儿就心满意足了。累了一天,先歇会儿吧,饭做好了我会叫你的。”
晚饭的时候,没有人问起舒雅的去向,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了沉默。
这一夜,萧天霖意外地睡得特别香甜。直到第二天早上,果儿受奶奶委派,来叫他下楼吃饭,他才醒过来。
萧家的早餐十分简单,李淑珍却特意替萧天霖煮了两个荷包蛋,逼着他吃下,这才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