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霖不知道为什么,竟对周雪儿言听计从。
“我听你的,你说去哪里都行。”
两人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来到一个山洞前。洞口附近有不少牛羊的粪便,看得出来,这里经常有人出入。
洞里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萧天霖心里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周雪儿已经从包里掏出一把手电筒,摁亮了说,
“跟在我后面,小心别摔着。”
山洞黑长幽深,两人像是在山腹中穿行。萧天霖忐忑不安地跟在周雪儿身后,想要问她这是去哪里,想想又咽下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周雪儿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魅力,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深陷其中。有周雪儿在身边,他竟莫名地感到十分安心。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才露出一丝光亮。
出了洞口,萧天霖赫然发现,这里薄雾弥漫,宛若仙境,竟似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园。
只看了一眼,他就爱上了这里。
“想不到咱们这个偏僻的小山村竟有如此美景。雪儿,我们俩以前常来这里吗?”
周雪儿摇头,“这个地是一个巨大的天坑,是我在无意之中发现的。我跟你刚结婚的时候,没有吃的,全靠我在这里采摘蘑菇和野果子,才熬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
萧天霖心里一阵激动,“想不到我们俩还是共过患难的。”
周雪儿想起自己刚嫁到萧家的时候,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十分感慨。
“你身中剧毒,命在旦夕,我跟你结婚,实是为了给你冲喜。个中曲折,我就不跟你细说了。好在你结婚后,身体真的一天天好起来了。我捡蘑菇在城里换了些钱,才跟娘一起,把你送到城里的医院治病……”
周雪儿说着话,脚下却一刻也没有停。因为怀孕,她的身子有些笨拙,但仍是行走如风,速度一点也不输于常人。
萧天霖不知道她的用意,怕她摔着,只得紧随其后。
突然,周雪儿眼前一亮,停住了脚步。紧接着,她飞奔到一棵大树下,小心地拨开杂草,一株赤红的灵芝便呈现在两人面前。
她轻轻地摘下这株灵芝,捧到萧天霖面前,“天霖哥,你尝尝,这是野生的新鲜灵芝,肯定很好吃。”
萧天霖接过来,轻轻地咬上一口,只觉满口生津,幽香扑鼻。
他精神大作,“灵芝吸天地之灵气,集日月之精华,乃山珍精品,想不到还这么美味。”
周雪儿在附近又找到几株,采摘了一起递给萧天霖,“村里不少人来这里寻灵芝,很少有人能采摘到。我们今天的运气不错,竟一口气采到几株,你再吃一株,剩下的,拿回家让娘会你煎水喝。”
萧天霖凝神说,“你为什么不吃?”
“我怀着孩子呢,这种大补的东西哪能乱吃。听说灵芝能补脑益气,说不定对你的病有好处。”
两人走得累了,便席地坐下。
周雪儿抬头看见一棵树上挂满了果子,不禁嘴馋起来,“那树上的果子看起来不错,也不知道甜不?”
萧天霖跳起来,“我去摘下来尝尝。”
他摘下几个鲜红的果子,只咬一了口,便酸得皱起了眉头,“雪儿,太酸了,你吃不?”
周雪儿怀了孩子后,竟胃口大变,就好这口酸的。
她笑着说,“吃,怎么不吃。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饿得受不了,全靠这果子充饥呢。”
萧天霖走过来把果子递给她,“你尝尝,要是能吃,我再去摘。”
周雪儿轻轻咬了一口,酸爽无比,竟觉得比市场上买的水果还好吃。
萧天霖见她吃得精精有味,不禁大惊失色。
“天,这么酸的果子,亏你吃得这么开心。等等,我再去摘。”
周雪儿一口气吃了十余个,萧天霖吓住了,“别吃了,吃坏了肚子可不是开玩笑的。你要喜欢吃,以后我天天来给你摘。”
周雪儿怀孕后,第一次被丈夫宠溺,顿时高兴得像个孩子。
“你说的,天天来给我摘,可不许耍赖。”
萧天霖认真地说,“我说到做到,决不耍赖。”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眼见日头已经向西,两人都知道,该回家了。
萧天霖有些恋恋不舍,“雪儿,要是咱们能生活在这样的人间仙景,不问凡间俗事,该有多好啊。”
周雪儿妩媚地看了他一眼,“你失忆以后,什么都不记得了,人世间所有的烦恼不一样也消失了吗?”
“我的灵魂没有归宿,哪来的岁月静好。实不相瞒,虽然我跟舒雅结了婚,但我的脑子里却总是响起你在医院里对我说的话,我是你媳妇。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但你在医院里的这句话,却让我的灵魂一直都不得安宁。”
周雪儿的眼睛起了雾,萧天霖俊朗的脸庞在她眼前模糊了。眼前的这一切太不真切了,她有些怀疑,她又在做梦了。
她喃喃地说,“天霖哥,我是不是在做梦?”
萧天霖心里一阵刺痛,猛地把周雪儿搂在怀里,疯狂地在她脸上留下了他的唇印。
狂热过后,他才轻轻地咬着她耳朵说,“小傻瓜,你现在还在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吗?”
周雪儿迅速冷静下来,“天霖,你放开我,听我说。”
萧天霖依言放开她,“雪儿,你说吧,我听着。”
周雪儿困难地组织着语言,斟词酌句地说,“天霖哥,这个地方现在已经被村里人知道了,早已不再是人间净土……村里不时有人会赶着牛羊来这里放牧……我们现在的关系十分微妙,你现在的身份是舒雅的丈夫……若是被人发现我们在这里暖昧,恐怕又是一场不小的风波。”
一语惊醒梦中人,萧天霖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他马上就意识到,周雪儿说的是对的。
不管他失忆以前是什么状况,舒雅手里握着他们的结婚证,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他跟舒雅之间的最后一张遮羞布已经扯下,要是再授之以柄,以舒雅睚眦必报的性子,不知道又要惹出什么事端来。
周雪儿见萧天霖神情沮丧,起身说,“走吧,我再带你去另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