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霖,你不能这么说你的父亲。我拼力打下这一片江山,都是为了你啊。”
“苏总,你说这话的时候,恐怕连自己都不相信吧。”
苏辰还想极力说服儿子,“天霖,米国的资产暂时我不能给你,辰光实业在国内,安婕姑侄俩的手伸不了这么长。我们父子联手,一定能够重新打造出一片新天地来。”
他隐瞒了辰光实业也被安婕的人控制的事实,心想着等儿子上钩后再告诉他。
萧天霖笑了起来,“跟你联手,我怕你把我卖了,还要替你数钱。省省吧,道不同,不与为谋。”
苏辰仍不死心,“天霖,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你这么一个建筑公司,苦哈哈地干一年能挣几个钱。照你这种做法,二十年后也未必能达到辰光实业的规模。”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苏辰,继续研究他的图纸。
苏辰知道再说下去也是枉然,只得黯然离开。
父子二人在办公室说得很大声,都没有注意到,高原已经在办公室前的过道上,站了好一会儿了。
苏辰刚进萧天霖的办公室,高原就到了。他不想打扰这一对特殊的父子,于是站在过道上等着。
看着苏辰离开,他才走进办公室。
见萧天霖黑着脸看图纸,不禁调侃,“你们父子难得见一面,怎么还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萧天霖抬头见是高原,没好气地把铅笔扔在图纸上,“什么父子,别胡说八道。”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更没有权利选择父母,你再不愿意,也无法改变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有事说事,别扯这些没用的。”
高原却一眼看穿了他,“实话告诉我,你拿着图纸,能看进去吗?”
萧天霖有些泄气,“什么都瞒不过你。”
高原同情地说,“他来找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善恶有报,天道轮回,谁能救得了他。”
萧天霖收敛心神,坐直了身子,“你是个大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来找我,不会是说二轻局那个项目吧。”
高原大笑,“正确!天霖,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啊。”
“去,滚一边去,谁跟你心有灵犀。”
当着周雪儿的面,两人都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离开了周雪儿,两人再碰面,便少不了唇枪笑剑,互相讽刺挖苦。两人各自掌管一个建筑公司,都卯足了劲要在周雪儿面前表现。因此,暗地里都在使劲。
高原把椅子往前挪一下,压低了声音说,“天霖,我有一个想法,你想不想听?”
萧天霖心烦意乱,还没从刚才的沮丧中走出来,“我要说不想听,你能不说吗?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磨磨蹭蹭的。”
高原坐直了身子,“我听说陈凯已经放出话,这次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不赚钱,也要拿下二轻局这个项目。”
萧天霖终于恢复了正常,“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我们两家打得陈凯无招架之力,他要再不拿下一个大项目,他就得喝西北风了。诶,你小子一向诡计多端,是不是又有什么想法了。”
“诡计多端是贬义词,你得说我足智多谋才对。”
这到说到,高原不再嘻皮笑脸,正色说,“天霖,我仔细想过了,咱们现在这种局面,相当于是三国时期的魏蜀吴。蜀汉联合东吴,曹操便占不了便宜……”
萧天霖附掌大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早有这个想法,就担心你不同意。”
“真的?”
高原兴奋得差点跳起来,“这么好的事情,我为什么不同意,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我有你这么小肚鸡肠吗?”
萧天霖坏笑,“这可难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的想法。”
高原一拍桌子,“咱们两家强强联合,一起拿下这个项目,让陈凯喝西北风去。”
萧天霖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激动起来,“对,先把项目拿下,下来再说分配的事。”
“这有什么好说的,公司反正是你们两口子的,装在左口袋和装在右口袋有什么区别。”
萧天霖并不介意高原的调侃,“设计院凌工提出在这个项目中使用新型材料,能大幅压缩成本。就是担心二轻局不能接受这个方案。你来了,正好一起讨论一下这个方案的可行性。”
说着,他递给高原一沓厚厚的材料,“你先看看这个。”
“这事暂且先放放,我过后再看。”
高原把材料放在桌子上,“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我爸打电话来,说我妈病得厉害,让我回家一趟。”
萧天霖急了,“你妈病得厉害,你还跟我扯这些干什么,还不快回去。”
“我准备坐明天一早的班车回省城,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需要我捎给雪儿的。”
“你不会是假借送东西去接近雪儿吧。”
高原嘲讽,“萧天霖,我去见雪儿,还需要借口吗,直接去就是。”
萧天霖老老实实地回答,“这倒也是。”
他知道雪儿跟高原之间并没有越界,不过,妻子身边有一个成天惦记着她的男人,他心里怎么也舒服不起来。
高原把身子往后一靠,翘着二郎腿说,“也不知道雪儿哪根神经搭错了,放着我这么一个才比子建,貌比潘安的翩翩佳公子不要,非得死乞白咧地嫁你这么一个二手男人。”
“谁是二手男人?”
萧天霖气急,一把抓住高原的衣领,“我告诉你,即便失忆,我的心也没有背叛雪儿。我跟舒雅之间是清白了,我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不信,你可以去问她。”
这话别人不信,高原却是相信的。周雪儿在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有答应自己的求婚,仍然固执地等着萧天霖回来。也许,这两人之间,就是真正的爱情吧。
高原站起来,“废话少说,要表忠心,跟雪儿说去。你要是不想给雪儿捎东西,我可走了啊。”
“你敢!”
萧天霖跳起来,“换季了,得给雪儿带点衣服过去。她这人节约惯了,又不懂得照顾自己。你等着,我马上回家收拾东西去。”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楼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