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儿的猜测没有错,媚儿骤遇车祸,身边的男人突然离世,她身上又受了伤,自然惊慌失措。
就在她害怕得簌簌发抖的时候,萧天霖居然出现在她眼前。
媚儿这些日子在舞厅见识过不同身份的男人,这个时候才发现,萧天霖不光长得英俊不凡,而且还是年轻的企业家,标准的成功人士,前途不可限量。
媚儿跟舞厅的男人逢场作戏惯了,乍一见萧天霖惊慌失措地跑到车祸现场。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萧天霖是误以为周雪儿在这班车上。
她有些妒忌,却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告诉萧天霖,她害怕极了。
可萧天霖只看了她一眼,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十分失望,自已到处钓金龟婿,却亲自放走了最大的一个金龟婿。
到了医院,她不敢通知楚啸天和叶清秋,一个人在医院里挺着。但汽车运输公司的人来处理车祸事故,要求家属到场,她想也没想,就把萧天霖的名号报出来了。
不出意料,萧天霖并没有在家属意见上签字。
她没有气馁,心里早下了决心,等伤一好,就向萧天霖发动总攻。她不相信,以她的魅力,会斗不过周雪儿。
事态的发展却总是出乎她的意料,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牵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到病房,二话不说,抓住她就打。
要不是护士闻声赶来,她还不知道要吃多大的亏呢。
她知道这女人是那个死鬼的原配,那死鬼说过,马上就回去离了黄脸婆跟她结婚的。没想到婚没离成,他竟一命呜呼了。
趁着护士拉住女人的机会,她瘸着腿,偷偷溜出了医院。
她这个样子,不敢回兰桂坊,也没别的地方去,只好回家。
楚啸天和叶清秋正在为到哪里寻找她急得团团转呢,一见她这个样子,叶清秋赶紧扶住她。
“媚儿,你怎么啦,到底出什么事了?”
媚儿想到这几天受到的惊吓和委屈,鼻子一酸,顿时痛哭起来,“妈,我出车祸了。”
叶清秋被吓得不轻,“好好的,怎么会出车祸呢,快告诉妈妈,伤哪里了,要不要紧啊?”
媚儿抽答着说,“腿受伤了,好在只是皮外伤,没有伤着骨头。”
楚啸天见她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几天没换上,染上了不少血迹,散发着一阵阵恶臭,一肚子的气只得强行压下。
“去洗个澡,把衣服换了,我有话问你。”
媚儿一进屋就发现楚啸天和叶清秋都在自已房间里,心里顿时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但她这几天经历了太多事,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现在听楚啸天让她洗澡换衣服,顿时松了一口气。
叶清秋见她受伤,便替她放好洗澡水,小心地替她擦试身子。
女儿浑身伤痕累累,竟没一块好肉,叶清秋洗着,不禁又哭了起来。
“你这是做的什么孽呀,怎么会伤成这样?你受伤住院,怎么不给家里捎个信,让妈妈来照顾你?”
媚儿忍痛说,“妈,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你要这么唠叨下去,我烦都烦死了。”
叶清秋忙说,“好,妈不说了,什么都不说了。”
等清洗干净,换上干净衣服,媚儿低声对叶清秋说,“妈,你能不能告诉我爸,让他等我睡一觉起来再说。”
叶清秋突然清醒过来,“媚儿,这事恐怕不行。你爸急得心脏病都快犯了,你还是快去给你爸解释清楚吧。”
媚儿撒娇,“妈,人家现在浑身都疼啊。”
楚啸天在客厅里早等得不耐烦了,“洗完了没有,洗完了快出来。”
媚儿没办法,只得一瘸一拐地出去,低声说,“爸,到底什么事啊?”
楚啸天看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儿,心里泛起一阵厌恶。
他一字一顿地说,“你听着,我问你的每一句话,你都想清楚了再回答我。否则,后果会非重严重。”
媚儿被他的眼光逼视,大热的天,竟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爸,干嘛这么严肃,我倒底做错什么事了?”
楚啸天逼近了她,“告诉我,这衣柜里的衣裙是从哪儿来的?”
媚儿不敢直视楚啸天凌厉的目光,低下了头,“我,我打工挣的?”
在媚儿看来,她当舞女就是为了挣钱,跟打工没什么区别。她倒是想找个有钱人,可这不是刚钓上吗,就在到省城去的路上出车祸死了。
要是楚啸天知道她找的是有妇之夫,不定会出多大的乱子呢,所以,她便一口咬定,那些衣裙全是打工挣的。
媚儿没有想到,她这话漏洞百出。
这些衣裙价格不菲,连楚啸天这样的高收入都消费不起,更何况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没有任何一技之长的女孩子。
这样的鬼话,别说楚啸天不相信,连叶清秋这一关都过不了。
叶清秋担心丈夫动怒,赶紧劝女儿,“媚儿,你买这些东西惹出大事了,还是给你爸说实话吧。”
买几条裙子而已,能出什么大事,媚儿翻了下白眼。
“你们不是让我自已出去挣钱吗,我现在挣了钱,买几条自已喜欢的裙子怎么啦,你们用得着生这么小题大作吗?”
楚啸天强迫自已冷静下来,“那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打工。”
媚儿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如果实话实话,楚啸天肯定接受不了,可到底在什么地方打工才算合情合理,楚啸天不至于怀疑呢?
工矿企业是进不去的,饭馆里连洗碗的都是街道安排的失业青年。搜肠刮肚了半天,她仍没想到这事该如何圆过去,最后只得说,
“朋友开了个舞厅,我在他们那儿帮忙。”
楚啸天疑惑,“什么样的朋友,我怎么没听说过。再说了,你一女孩子,在舞厅能帮什么忙?”
他突然醒悟过来,“你不会是在舞厅当舞女吧?”
媚儿不以为然,“那不叫舞女,叫伴舞小姐。我陪人家跳舞,人家给钱,有什么不好。”
楚啸天气得几欲晕倒,他想过各种可能,就是没想到,自已的女儿,居然做了伴舞小姐。
他抬手就给了媚儿一巴掌,“那种风月场所,也是你能去的?”
媚儿冷不防挨了一耳光,顿时吃惊地看着楚啸天,“你打我,你居然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