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远山却并没有多说,只安抚了几个资历深厚的股东。
尽管,股东会表面看上去平息了,可几个股东心里,都觉得不大舒服!
不是他们不欢迎薄修启和薄修衍,而是他们太过依赖薄晏卿了。
薄晏卿在位期间,手腕非凡,杀伐果断,但凡是柏岳持股百分之一的股东,每年分红,都达到十几亿的规模。
这是什么概念!
他们只要继续持股,便可以衣食无忧,坐享其成!
整个柏岳,都依赖薄晏卿,依赖于他的决策。
如今,这么一个重要的核心人物,突然停职,能不动乱吗?
虽然薄远山出面暂时安抚了军心,但实则,内部都已经开始动摇了。
如今,薄远山只是放话说,暂停职务,若真的到了薄晏卿正式退位那一天,可不就是树倒猢狲散的场面?!
当初,薄晏卿二十岁出头,年轻气盛,这个年纪的男人,方才毕业,而薄晏卿却已是获得了名校的金融学位,以横扫千军的实力,空降柏岳总裁。
当初,他上位之际,所有人都是抱着质疑的态度的!
别说是柏岳的几大原来,整个柏岳上年,提起这个新晋总裁,都是摇头,再摇头。
在薄晏卿之前,薄远山兼任总裁,副总则是外聘高管。
一切生杀大权,还在薄远山手中,
一夜之间,代换了一张年轻的面孔,多少人都担心,柏岳江山在他手上,会江河日下。
那一段时间,也是柏岳在股市最动荡的时候。
一夜之间,暴跌了4的指数。
这个指数,换作普通上市公司,早就破产再破产了!
好在柏岳根基够深。
然而,一代君主,一代天下。
薄晏卿上位之后,大刀阔斧的整合集团业务,清除公司内部酒囊饭袋,大力扶持精英。
一番雷厉风行的整顿,不过一年,柏岳便以万夫莫敌,一骑绝尘的气势,市值翻涨几十倍,才成就了之后的柏岳帝国。
那样的才能与手腕,如何叫人不心服口服。
薄晏卿的身价,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一朝君子一朝臣。
如今,薄晏卿地位动摇,股东们自然也跟着心中无底。
他们怕薄晏卿一走,柏岳的精英也跟着出走。
以人才为贵的柏岳,岂不是要被搬空了?
薄远山从股东会撤下来,回到总裁办公室。
云蔓陪在他身边。
他坐在沙发上,望着那张冷冷清清的办公台,上面还有薄晏卿的铭牌,一时间,沉默。
云蔓道,“爷爷,股东们怎么说?”
薄远山道,“晏卿执掌柏岳这么多年,势力深耕,股东会的情绪并不乐观。”
云蔓听了,不由得忧心忡忡。
薄远山道,“先不说这个了!蔓蔓,你眼下当务之急,就是要好好调养身体,等着……”
他话音未落,突然有人敲门。
薄远山不悦得抬起头,厉声问了一句,“谁?!”
林诗诗小心翼翼地将门推开,一见到薄远山和云蔓坐在办公室里,却不见薄晏卿,心口“咯噔”了一下。
薄晏卿呢?
他怎么不在?
薄远山一见是个秘书,不耐烦说的话被她打断,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
“我找薄总。”
“退下!”
林诗诗见是薄远山,自然不敢二话,赶紧关上了门。
她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折回到门前,屏息凝神,隔着门听里面的谈话。
门的隔音效果很好,但她还是隐隐约约听到了几句。
“等到你把身子调养好了,我就安排你做试管手术。等到你怀上晏卿孩子那一天,没准那孩子在外面受够了苦,也知道回来了!到时候,我会尽快安排你们成婚!”
试管手术?!
林诗诗捂着嘴,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继续偷听下去。
“只是,蔓蔓,你身体条件真的允许吗?!怀孕,可是一件很受累的事!爷爷也是心疼你,要不然,请个代孕也好。”
“爷爷,都说,女人若是不经历一回十月怀胎,是个不完整的母亲,尤其是晏卿哥哥的孩子,我还是想要亲力亲为!”
“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
“医生怎么说,我怎么做!如果,医生说,我的条件实在不允许,我也不会拿我自己的命开玩笑嘛!你说是不是?”云蔓的笑声传来,“我还想以后能够陪在爷爷身边,好好伺候爷爷呢!”
薄远山闻言,朗声大笑,“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
林诗诗听到一半,不敢再听下去,慌忙走开。
回到秘书台,她仍旧惊魂未定。
方才躲在门口偷听,她的心跳加快至极,尤其是听到,云蔓要做试管,怀薄晏卿的孩子!
这是得薄远山亲谕,要携子上位了!?
这云蔓怎么那么好的命?!
同时,林诗诗又想到,自古以来,名门望族,视香火传承为一件重要的事。
若是,她也能为薄晏卿诞下个一子半女,虽说在薄家难以企及名分,但后半生衣食无忧,至少是不在话下了!
未来,若是孩子足够争气,她指不定还能母凭子贵,飞黄腾达了!
方才云蔓说,她的身体条件不允许?
林诗诗一时间,有些深思熟虑了!
她还在犹疑着,却见薄远山和云蔓离开了办公室,径自走了。
她心不在焉地将两个人送到了电梯门,目送他们乘坐电梯下楼,一时间,心中已有了主意。
......
中午的时候。
薄修启来了柏岳。
他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径自朝着薄晏卿的办公室。
方才推开门,偌大的办公室,便让他有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
这,就是柏岳总裁的办公室。
也会是他未来大展宏图的地方!
薄修启野心不小。
区区一个副总,是不能满足他的。
他要坐的,是薄家家主,是柏岳总裁的位置!
想到这里,薄修启来到薄晏卿的办公台前,望着那张被精心擦拭的名牌,冷不丁一把拿起,丢进了垃圾桶里。
“薄晏卿啊薄晏卿,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柏岳的主人了!”
薄修启说着,咧嘴一笑,“我才是!”
虽说,薄修启和薄晏卿是兄弟,但长相却大不相同。
薄晏卿生得英气俊美,而薄修启固然容貌不错,但五官眉眼,却有一种莫名的阴气。
一笑起来,若是叫人看了,着实毛骨悚然!
应了那句相由心生。
薄修启走到桌前,大剌剌地椅子上坐了下来。
价值几十万的座椅,全方位包裹住身体,薄修启舒适地发出了一声叹息,坐着椅子摇了个面。
面对落地窗,他甚至已经想象到,等到他正式坐上这个位置的那一天,是如何将整个华国,都踩在脚下的!
原来,坐上这张位置,是这种感觉!
太舒坦了!
薄修启方才在心里叫痛快,身后,门突然被人推开。
薄修启转了个身,便看到秦烈走了进来。
一见到他坐在位子上,再看桌上的铭台被丢进了垃圾桶,他赶紧走过去,将铭台捡了起来,小心地用衣袖擦拭掉上面的灰尘,重新摆在桌上。
薄修启冷眼望着,阴森森地打量他,“你是什么人?谁准你进来的?”
秦烈不卑不亢地道,“回启少,我是薄总的特助,姓秦,单名一个‘烈’字。”
薄修启拧了拧眉,阴郁地反问,“有没有人告诉你,薄晏卿从今天起,已经不再是柏岳的总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