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长指紧了紧,原是想为她擦去眼泪,可在她决绝又愤怒的情绪下,他一切举动都变得没了意义。
她似乎总是一厢情愿的看待他、理解他,从未真正去思考他每个行为的意义。
也许,是他在她心目中不够重要,又或者还有更多他不知道的事。
薄晏卿声音依旧冷静漠然,可难掩心中失望:“你从来不曾懂过我。”
面对他的质问,云初又何尝不失望,她反问道:“是啊,我从来都不懂你,那你呢?你懂我吗?既然我们连互相理解都做不到,那连朋友都没必要做,更没有非要在一起的必要!”
薄晏卿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心却寒到了极点。
她竟说,他与他没必要在一起。
云初不想再面对薄晏卿,说完这句话,她拿起东西就要出门。
薄晏卿回神,反应迅速地伸手,轻扣住她手腕。
即便他没花多少力气,云初还是需要用力挣扎才能抽出手。
她盯着手腕上他骨节分明的长指,态度冷漠而强硬:“你别碰我!”
薄晏卿气息滞了滞,他松开手,沉下面色,嗓音暗哑到极点:“你乖乖留在这里,我会让人看着。”
他知道,如若现在他再不离开这里,与云初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越深。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薄晏卿拉开了门,迈步向外走去。
随着一声‘砰——’响,两人像是被隔绝到不同的两个世界。
云初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以控制情绪。
她转身走回房间,拿出ipad,如幽灵般在网络上闲逛着,可是脑海中,始终浮现着薄晏卿的脸。
她负气似得将ipad扔到枕头旁。
睡觉,她才不要傻傻的把自己气死。
……
索菲亚被关得心躁动,每天能去的地方就那么点,还要被薄晏卿的人盯着,实在太憋屈了。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索菲亚面朝镜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才向外面的人喊道:“你们到底要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没有任何人回应。
“有没有人?听没听见我说得话?我说,我要见薄晏卿!”
依旧没有任何人回应。
就在索菲亚绷不住,想扯开嗓子大喊的时候,门外传来守卫不带任何感情的嗓音——
“好的,索菲亚小姐。”
索菲亚这才心满意足地回沙发坐下。
在她想来,只要能见到薄晏卿,和他谈明利害,她就有离开这里的希望。
只要从这里离开,见到父亲,再回来让薄家付出代价也不迟。
约莫过了一个半小时,房门被人打开。
索菲亚见来人并不算薄晏卿,十分不满地开口:“你是谁,我要见薄晏卿!”
来人并不与她多话,指点着身后几个保镖站定在该站的位置上。
索菲亚从小就爱随父亲一起出去,因此她看得出来,这些保镖站定的位置,都是为了保护即将落座于她面前那把椅子上的人。
这些人训练有素,完全不逊色于父亲的手下。
索菲亚眸色闪了闪,心中多了几分对薄晏卿的警惕。
所有保镖站定。
薄晏卿穿着墨色西装,不疾不徐往房间走来。
他高贵典雅,又不失肃穆,几乎与门外落地窗外的夜色融为一体。
索菲亚看着心猛得加速跳动了几下。
一直以来,她只知有这样一号人物,然而,自从上次一次见面,再见,仍是惊艳。
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祁寒临所没有的气质。
冰冷,却给人一种莫名禁.欲的感觉。
直到男人走到她跟前坐下,她才缓过神来,她望着薄晏卿被额发微遮深邃的眉眼,原本准备好要说得话,一个字都想不起来。
今天的薄晏卿与之前的相比,不知为何多了冷戾。
恐怕是什么人惹到了他。
索菲亚却不关心。
她只关心她何时能离开。
索菲亚双臂环胸,尽管站在这个男人面前,并无太多底气,却仍旧强撑,“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吧?你关我关这么久,万一惊动了我父亲那边,你就不怕得罪我背后的家族?”
“你觉得,我若是怕,会把你关到现在?”薄晏卿不为所动,冷冷说道。
“你……”索菲亚一时噎住,撒开了双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你放心,你只要乖乖的,就是我的客人。”
“你把我关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和祁寒临做一笔交易。”薄晏卿道,“他手上押着我的人,我只能请你到这里做客。”
索菲亚听着瞳孔猛得收缩。
“交易?什么交易?”
薄晏卿双腿随性.交叠,长指放置腹部,眼神漠然不掩戾气:“我的女儿在祁寒临手上,我请你来与你的家族无关,只要祁寒临愿意把人交出来,他就能把你带走。”
“你女儿?”索菲亚道,“恐怕你搞错了吧!你女儿怎么会在临手上……”
话到半截,她冷不丁想到祁寒临身边的那个小女孩。
难道,那个小女孩是……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薄晏卿微垂眼睑,连看她的兴趣都没有,“你只要乖乖地,安分地待在这里,其余的,不是你管的事。”
索菲亚下意识要反驳,却见薄晏卿嘴角似有若无勾起的幅度,和他不掩力气的眉骨。
心中的弦莫名狠狠一动。
她缓缓坐下:“那,我至少要出去走走,随便什么地方,总好过一直在这里被人关着看着!”
“不。”
“你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索菲亚恼羞成怒道,“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罗斯柴尔德集团的大小姐!”
薄晏卿不为所动,长指落在膝盖处轻点:“你的身份,以至于你背后的家族,底我都已经摸清了,你的身份,不用你来提醒我。”
索菲亚:……
她突然懊恼地发现,她似乎拿不出任何筹码来和这个男人谈判,心中难免焦躁。
直到她视线又一次从薄晏卿脸上扫过。
索菲亚嫣然一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既然你也说了,我是你的客人,不妨,你留下来陪我,给我解闷,我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陪你?”薄晏卿嘲然,缓缓起身,“你凭什么要我陪你?”
说她是客人,是抬举了她。
她倒蹬鼻子上脸。
“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