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崇君当然知道叶殊年在问什么，这个问题，他也常常会问自己。
人真能变得如此冷血无情，就因为幼年伙伴没有遵守与他的约定吗？最后，他得出了答案——
是。
人就是可以因为幼年伙伴，没有遵守约定而变得冷血无情。
薄崇君捏着叶殊年的下巴，一字一顿道：“我成这样，拜你所赐。”
叶殊年惊恐地瞪大双眼。
“我还不妨告诉你，折磨你，就是我的想法，Nano只是执行而已。”
有些话。
叶殊年本来想跟薄崇君说。
但是现在，她觉得没有任何必要了。
既然是要不死不休，那她不会退缩的，他不了解她，更不清楚她的性格，就是玉石俱焚。
“这场游戏，你开始的，我也不会结束，薄崇君，总有一天我要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叶殊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玩你的所作所为？”薄崇君冷笑，“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我。”
“嫁给你，傻子才嫁给你，你个混蛋，你……唔……”
这个不讲道理的色.鬼混蛋！！！
叶殊年快气疯了。
但是转念一想，不行，她要冷静，她要保持着绝对冷静，才能赢薄崇君，不然那么聪明的他，她拿什么斗？
要冷静，要冷静……
忽得。
薄崇君停下了动作，额头上覆上一层细密汗水，整个人靠在叶殊年肩膀上，疼到皱眉。
胃病吗？
“你有带药吗？”叶殊年是不想管他，但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
“……不用。”
“你想想薄爷吧。”叶殊年叹气，“别到时候，发展成恶性病症，比癌症还麻烦。”
“你是巴不得我死？”
算了。
懒得理他。
叶殊年倒了一杯热水给薄崇君，她从他的衣服里找到了药瓶，但是有好几个药瓶，她不认识，只好拿出他的手机打电话给薄崇聿
小聿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还跟她说了该如何用药。
叶殊年根据小聿的说法，找到了可以用的药瓶，但是……
她余光瞥见薄崇君难受的模样，手指紧紧抓着药瓶却没有起身。
“茶茶。”薄崇聿的声音在那侧响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回到过去，我有荣幸保护你吗？”
叶殊年瞳孔猛得收缩了一下。
恍惚间。
她感觉自己回到了五岁的那一年，薄崇君跟她说，他跟小聿都喜欢她，如果要她选择，怎么选择？
她说，要选崇君。
“我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薄崇聿说着自嘲地笑了一下，“你不知道，当你拿崇君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的这一瞬间，我有多么……心痛？”
薄崇聿自己都不明白，这种心痛从何而来。
叶殊年笑了笑：“你是要跟我交往吗？”
这声音，不大不小，薄崇君也能听到。
他朝叶殊年那边望去。
忽得，他冷笑一声抬步朝她走去。
“我也喜欢小聿。”叶殊年就是故意这么说得，“你要来接我吗？我在……唔……”
薄崇聿呼吸一紧。
薄崇君将叶殊年扣在怀里，夺走她的气息，长指狠狠抓着她的肩膀，直到她肩膀上有明显的红印都不松手。
“好，疼。”叶殊年娇嗔地挣扎。
“茶茶？崇君？”薄崇聿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但是，他又不知道能做什么、该做什么。
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那为什么茶茶还会答应他，说也喜欢小聿？
“告诉他，你已经是我的女人。”薄崇君耐着胃疼，掐着叶殊年的下巴，“你逃不掉。”
薄崇君霸道的声音，十分清晰地落进薄崇聿耳中。
薄崇聿不敢置信，将手机抓得更紧，甚至骨节都泛白着，崇君从小到大都是冷静又睿智的模样，很少会如此霸道。
难道……
“我不是你的女人。”叶殊年狠狠瞪着薄崇君，“是你用强的手段。”
“你可以告我。”薄崇君笑了笑，“小聿是律师，二位请便。”
“……”叶殊年怔了怔。
他就不怕吗？
就不怕她真的告他？
“不过，你放心，我会倾尽薄家所有财力，断他活路。”
薄崇聿失笑。
崇君……
这话也就吓吓茶茶。
“跟他没关系！他是你的兄弟，你这个人为什么这么残忍！”叶殊年更加用力地挣扎，“人渣，你就该去死！”
这话出口，叶殊年就知道，自己说重了。
毕竟是她对不起他在先。
可是。
话已经出口了。
叶殊年有些忐忑地站在原地，甚至不敢抬头去看薄崇君的眼神，是失望还是愤怒？
“在死之前，我会先在你身上，好好爽一番。”
薄崇君说完像是扔垃圾一样，把叶殊年扔在了沙发上。
他身姿是那般伟岸挺拔，像极了多年前薄晏卿给茶茶的印象，而他手指放在胃部的那个动作，也像极了薄晏卿发病时的样子。
可她不是云初，她不会带着一身伤，还跑到他面前让他吃药。
叶殊年直接一扬手，把药扔进了旁边没有一条鱼的鱼缸里。
“看来，你跟崇君……”薄崇聿的声音有些落寞。
“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想有。”
“我知道，我会给你时间好好想想，茶茶，不管你跟谁在一起，只要你想回头来找我，都可以。”
为什么？
叶殊年有些动容：“小聿，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变得这么优秀，肯定有很多追求者，为什么是我？”
“我喜欢你啊。”薄崇聿理所当然地说，只是想到崇君刚才的话，心里还是隐隐作痛，“如果你想离开这里，我也可以带你走，薄家的一切我可以不要。”
“我……我不明白。”叶殊年抿了抿唇。
“你相信一见钟情吗？”薄崇聿笑声很温柔，“从小就和你生活在一起，我的眼里只容得下你。”
“就算我跟薄崇君那个混蛋这样不清不楚，你也还是喜欢我？”
“就是喜欢，非要不可，除非你清楚地告诉我，你就是爱上那个人了，否则，就算结婚，我也非追不可。”
叶殊年拿着手机，看着鱼缸里缓缓浮上来的药瓶。
说实在话。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被人喜欢着，她还以为，没有人会喜欢她。
娱乐圈也好，艺校里也好。
她没有一个朋友。
未曾想过，她也是有人惦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