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晏卿突然笑了。
笑意不深,就是那种嘴角浅浅上勾,很快转瞬即逝的笑意。
但,就是这样的瞬间,却看得云初愣神不已。
她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他笑过了。
薄晏卿将云初抱了起来,低沉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宠溺:“一起睡。”
“我,你……先把我放下来。”
“不要。”
云初被薄晏卿放到床上,腰也被他的长臂搂住。
他确定控住她后,才缓缓闭上双眼。
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但这并不影响他抱着她睡去。
云初是背对着薄晏卿的,虽然她没有看到他,但是能够脑补,他睡觉时候睫羽随呼吸上下忽闪的模样。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薄晏卿就像是会上瘾的毒药。
沾了就只能认命。
……
薄晏卿给了祁寒临一份电子邀请函。
一样的黑白配色,一样的银白色字体。
上面显示,祁寒临想带多少个人去都可以。
“这是挑衅吧?”Spark歪头看着电子屏幕上的邀请函,“不管带多少个人都可以,不是摆明了邀请你去砸场子吗?”
“你的脑子含水量是百分之百?”祁寒临冷冷看向他。
“不,不是……如果不是挑衅的话,那他是什么意思?”
祁寒临懒得解释,牧烧不敢说话。
倒是一旁吃水果的林雾,缓缓启唇:“我听你们说,是祁寒临杀了薄远山。”
“是啊。”Spark点头。
“而且是为了云初,薄晏卿喜欢云初是不是?”
“是啊!”Spark再次点头。
“那不就很好理解了吗?薄远山要欺负云初,因为那是他爷爷,薄晏卿肯定是要找办法解决,不能冒然行动,这个时候祁寒临把人杀了,所有的问题解决了,薄晏卿是不是该感谢祁寒临?”
Spark一噎。
林雾打了个哈欠,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说,假设薄晏卿跟他爷爷关系很好,那么他爷爷为什么要伏击薄晏卿,为什么要伤害云初?天底下没有哪个跟自己孙子关系好的人,会想杀了他喜欢的女人吧,更何况,云初和薄修衍还是夫妻关系。”
祁寒临听到这话,眸色冷了冷,但并没有说什么。
显然。
现在的林雾哪怕说些他不爱听得话,他也不会像过去一样‘惩罚’她。
他现在更喜欢,带着欲念惩罚她,而不是因为其他人,去惩罚属于他的林雾。
Spark若有所思地问:“那这么说,这个邀请函反而是感谢信?”
“所以薄晏卿才会说带多少人都可以。”
林雾倒是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机会——人多意味着变数多,万一她真能找个机会把祁寒临给杀了,然后再跑了呢?
只是,现在一想到要杀了他,她就莫名觉得惆怅和心酸。
如果真有那么个机会,她可能都没法下手。
林雾幽幽地叹气。
“那哥,你带我去见见世面呗?”Spark立刻绕到祁寒临身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祁寒临对他的智商,已经无话可说。
他只道:“这个房间里,有几个人。”
“四个!”
“我为什么在看到邀请函之后,叫你们三个过来?”
“这谁知道你啊!”
祁寒临:……
牧烧忍不了了,他面带微笑却咬牙切齿,白眼快翻到见不到一丝黑的地步:“Spark,祁爷要带我们三个人去。”
“哦哦,懂了懂了。”Spark嘿嘿一笑。
林雾撑着头,眼神却是完全放空,完全没有在意他们的玩闹。
直到Spark和牧烧都离开,她还处于放空状态,眼神落在虚空的某个点中,动也不动。
祁寒临将她面前的窗帘一拉。
林雾回神,朝他看去。
“过来。”
祁寒临在飘窗坐下,一腿顺飘窗墙壁而下踩在地上,一腿微微拱起踩在飘窗上。
随性又慵懒的姿势,却优雅到无可救药。
林雾绷着脸:“我为什么过去?”
“你过来坐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
她还真不稀罕他的秘密!
祁寒临挑眉:“林光。”
林雾瞬间怒了:“你这个人真不要脸,你拿林光威胁我多少次了!”
“不多。”
“是,也就每天三四次吧!”林雾带着怒意走到他面前。
祁寒临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怀里一拉。
林雾坐在他踩在飘窗上的那只腿上。
她抱起来,很轻。
她明明坐在腿上,可是他腿拱起的幅度,却没有丝毫改变。
可想而知她有多轻了。
祁寒临搂住她的腰,眸色深了又深:“你瘦了。”
林雾冷笑:“是啊,也不看看是谁的杰作。”
“宝贝的意思是,我的错了?”
“不然呢?我的错吗?”
祁寒临笑笑,他俯身吻住林雾的红唇,凉薄的气息又急又狠地蹂.蔺着她。
林雾吃痛地皱眉,想要避开,却退无可退。
渐渐的,祁寒临由咬变吻,长指也顺着她腰和肩而下。
林雾闷哼一声,眼里满是抗拒的怒火。
祁寒临向来喜欢掌控任何人,尤其喜欢他们在退无可退下的懦弱。
唯独。
林雾就是不服。
祁寒临扣住她的下颚,拉开与她的距离,沉声道:“知不知道我什么把Spark留在身边?”
“因为他和我一样反抗你。”
“他失败了,但英勇地跟我说,他没有输,如果处境兑换,我未必比他弱,所以我要看看,他能强到什么地步。”
林雾扯了扯嘴角。
这理由可真够绝的。
“而你。”祁寒临双腿都上了飘窗,左腿膝盖顶着林雾,右腿扣住她的腰,强迫她坐稳,“口是心非的小女人。”
“我怎么口是心非了?”
“你说你要杀我。”
“是啊。”
“在森林里,为什么没开枪?”
林雾就知道祁寒临会逼问她这个问题,但是她没想到他现在才问。
她抿了抿唇,没回答。
祁寒临抱着她的力气增大:“我想看一个恨我的人,无可救药地爱上我的样子,所以你越是反抗,我们的游戏越是长久。”
“祁寒临,就算我爱你,那么,你能感受到吗?你有爱的神经吗?你会爱吗?”
这三个问题,像是三把锋利的剑,狠狠入祁寒临心间。
不过。
他早已千疮百孔,又怎在乎这轻飘飘的伤害。
他轻声笑了笑,舌尖在她唇角划过:“国外有一项研究,说是变态的杀人魔,没有办法感知正常的情感。”
“因为基因,他们的脑前叶神经和其他人不同。”
林雾皱了皱眉。
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