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看林雾发愣，索性将另外一份文件，先交给严锋。
“严锋先生，您看看吧。”
“好的。”严锋接过，粗略翻阅了几页，表情变幻莫测，他像是突然苍老了很多岁，轻轻叹出一口气，“如果小雾没有把我叫过来，可能我也葬身在这场火海里了。”
“这么说，您早知道是谁做得？”
“我不能确定，但是我只知道是白山禹给我送的邀请函，所以，答案在我看来，不言而喻。”
云初沉吟颔首。
起初，她对爆炸案并没有上心，不过是薄晏卿和秦烈在调查，她稍微帮着看了一眼。
直到资料越来越多，冷衍找到她，说想加入国际安全组织，问她有没有渠道，说是薄晏卿让他来找她。
云初才猛得介入这件事中。
就目前看来，她认为这些是是非非里，白山禹是个很可疑的角色，至于其他，她都不敢下定论。
“不过，既然祁寒临没有死，那么……”严锋朝林雾看了一眼，眉宇间多了几分担忧。
“我想去找他。”林雾回神，看向师父。
“哎，你就没想过，去找他会有什么后果吗？”
“想过，但是我不在乎。”
想过，但是不在乎。
这个答案，听得严锋心里五味杂陈，孩子长大了，有自己想法了，他不该再继续绑着她了。
云初却是皱了皱眉：“林雾，如果祁寒临真的没有死，并且想要找你不会等到现在，他肯定还有事没做完。”
“你是说……”
“可能是试探，或者是计划，当然，如果祁寒临真的死了，这所谓的祁寒临留下的痕迹，就不能作数，你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自然会更加危险。”
林雾听着连连点头，觉得云初说得很有道理。
严锋在一侧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林雾的眼神充满慈爱。
半响。
林雾做出决定：“我暂时等一等，应该会有更多消息出来。”
“好。”云初松了口气。
和师徒二人稍稍聊了两句后，云初从房间中离开。
路过薄晏卿专属书房时，她脚步不由得顿了顿，顺着一条并不小的缝隙，往里面看去。
薄晏卿坐在沙发上，崇君和小聿坐在他手边。
崇君板着小脸，小聿哭丧着脸，似乎是崇君正在训小聿，薄晏卿只是看着并没有制止。
小聿做错什么事了吗？
看着小天使皱着脸，云初心里难受到极点。
她忍不住跨步，朝着里面看去。
“我说过多少遍不要咬笔头，很脏。”崇君指着笔，小脸板得更严肃。
“我……我……”小聿几番动唇，都没能成功解释。
“题目做不会可以学，这个习惯改不掉，以后怎么能成大事？”
“我知道了。”
小聿委屈巴巴地低着头，手抓着衣角，漂亮的眸子里全是水雾，泛着阵阵光晕。
书房里的淡棕色窗帘全拉上，只有些许阳光透过来，恰好落在小聿的头顶，衬得他跟天使一般。
云初看着他，眼神越来越悲伤。
她始终没能下得去决心，从薄晏卿身边离开，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与小聿有关。
她怕她一走，小聿病发要脐带血，却没有人能找到她。
云初不禁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薄晏卿深邃的双眼，他无表情地看着她，只有眼神，仿佛在嘲笑她偷窥的举动。
她下意识向后倒退一步，转身就要跑。
“你们继续自习。”薄晏卿起身，落下一句话后，朝云初离开的方向走去。
崇君朝门口瞥了一眼，努了努嘴：“我猜，是妈咪。”
“唔。”小聿闷闷的奶音哼哼了一下。
“别撒娇了，继续看吧，争取今天把这些看会，明天就可以我教音音你教茶茶了。”
“茶茶说我教得太简单了，都不需要我教，她就能会。”小聿嘟囔。
“她聪明，所以我才让你教她。”
小聿：……
总觉得他好像被崇君小看了呢。
……
云初一路往外走，她明显感觉到薄晏卿跟上来了，但是他与她始终维持在一个距离。
既不完全接近她又不完全远离。
终于，云初忍不住了，她转过身。
薄晏卿停下脚步，静静看着她。
“要是我不停下来，你打算跟我多久？”云初直接走到薄晏卿面前，带着几分不悦地质问他。
“一直跟。”
“那你是不是得谢谢我？还好我停下来了，免得你累了。”
听云初这明显娇嗔的话，薄晏卿勾唇笑了笑。
他还笑！
云初瞪他。
“你在担心小聿的事。”
“……”云初被他戳中心事，一时抿唇不语。
“胎盘血可以冷藏处理，到需要用的时候，就能配得上用场。”
“你的意思是？”
“你要想早早准备好，我不介意。”
是啊。
他当然不介意。
可是她呢？
那个孩子以后的命运呢？
如果那个孩子知道，爸妈并不是因为相爱而生ta的，那该有多难过啊。
“我再考虑考虑。”云初脸色苍白地说。
“时间不等人。”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说服自己，再怀上你的孩子。”
薄晏卿深深地看着她。
他淡淡道：“现在有很多科学的手段，能让你成功怀孕，所以你如果是考虑这个，大可不必。”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
云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薄晏卿，她转过身，甚至不想再面对他。
难道她要因为心里的纠结，就不救小聿吗？
不可能！
“好，那就早点安排体检吧，之前我们一直没有时间做这件事，不过我说话，这个孩子和你没关系，我只是想救小聿而已。”
“随你。”薄晏卿淡然。
她难道认为，她还能从这里逃脱？
他不会再给她，离开他的机会。
“那我先下去了。”
云初匆匆离开，来到客厅才放慢脚步。
正好，电视机是开着的。
她下意识看去发现是新闻频道，上面报道的内容，和她知道的差不多，华国一酒店大火，死伤无数。
不过新闻里并没有提死掉的是什么人，也没提到祁寒临。
想想也是。
普通人可能没有办法.理解这种事。
只是有一条消息，云初看着移不开视线。
在发生火灾的同一天，林雾所在的学校也被袭击了，但因为没有造成死伤，所以只是一晃而过。
据说袭击学校的人，是一个喝醉了的大汉。
这两件本来无关的事，却让云初觉得，事情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白山禹，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