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念晚只醒过来二十分钟,就又睡了过去,林正说这是一种保护机制。
“身体在遭受威胁时,会自动支起保护屏障,看她睡得挺好的,说明她在恢复。而且她这一身的伤,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给她上阵痛药,镇痛剂虽然可以止一时的疼痛,但是药三分毒。”
林正记载着简念晚各项恢复数据,颇满意的道,“不过还有一个好消息,她颅内血块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知道简念晚清醒,庄家人来的更勤了,舅母差点没住下来。
这件事闹得太大,庄老那边拦不住,之前庄老一直绷着,听到简念晚醒了,才松了一口气。
而在简念晚被送到医院之后,就差在医院走廊打地铺的叶胭琼,猛地趴在慕北容身上大哭起来。
展靳裴看也不看,只盯着面前的人。
简念晚还在恢复,病房不能留太多人,护士毫不犹豫地将众人都赶了出去,但是碍于庄老年纪,到底没狠下心。
在众人都离开后,庄老松开自己的手杖,坐到一边的小沙发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展靳裴:“我听说你撤了警察那边的诉讼?”
展靳裴闻言没有否定,而是点了点头道:“晚晚已经找到了,就用不到警察了。”
听到这话,庄老眼睛危险地眯了眯。
什么叫用不到警察了,其中背后的含义,庄老一想就想通了。
他看着床上的简念晚,七天,简念晚瘦了太多,脸颊微馅,面色苍白。
这是他用全家用心护着的小孩,如今被伤成了这样,让他怎么能不恨!
他紧紧地抓着手杖,眼睛眯了眯:“有消息吗?”
“我正在查。”
他轻柔地将简念晚手放进被子里,眼睛温柔,说出来的话却一片冰冷。
“我一定会让伤害她的人都后悔,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人。”
庄老没说话,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展靳裴把简念晚的手送回去,简念晚在无意识中,抓了一把展靳裴的手。
就想是怕他离开一般。
那种依赖,庄老从未在简念晚身上看到过。
她好像一瞬间长大了,对他们温和有礼,还亲近有加,但是他知道简念晚身上有一道枷锁。
那时展靳裴出差,她住在庄家那段日子,庄老曾经半夜起来喝水,看到简念晚母亲方中的亮光,本来要过去提醒她早点睡,却听到里面压抑的哭声。
哭声太绝望了,庄老摸在门把手上的手僵持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他朦胧中听到一个人的名字,又好像没听到,不过他没有在动要进去的想法,沉默的看着门,半晌起身上楼。
那是一个舔舐伤口的过程。
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庄老都没睡着,他下楼,看到简念晚对着他笑着说今天的早餐有她一半的手笔,那一瞬,他知道自己的女孩儿长大了。
他看着勾着展靳裴拇指的手,被展靳裴轻柔地捏了捏,收到手心。
庄老想,他这一辈子,也算是作对一件事了。
他刚要起身离开,门这时候被敲响了。
王特助从门口进来,也没避讳庄老,直接道:“展总,人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