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靳裴几乎不敢回想那天,简念晚是如何被救出来的。
她一身的血,高定的洁白长裙血红一片,展靳裴只看了一眼,差点没站稳,直接跪下去。
他几近绝望地走到她身边,想要将人抱起来,却又不敢乱动。
“晚晚?”
他手有些颤抖,抬手摸向了简念晚的头发,却发现那里粘腻一片,他猛地抬手,是血。
红色的血刺激着他的眼睛,他声线颤抖,声音嘶哑地道:“晚晚,我来了。”
他低下头,用嘴唇触碰着简念晚的额头,血腥味刺激着他的鼻腔,他看着面前的人,几乎有些崩溃。
简念晚的形象和记忆中小时候模糊的影子完美重合,失去的印象越来越深,他紧紧地抓着简念晚,声音带着哀求:“晚晚。”
简念晚的意识起起伏伏,疼痛几乎撕扯着她全身的神经。
记忆里那条狗疯狂地跑过来,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绕路靠障碍用锁链勒死一只。
动静惊动了其他几只,那些狗疯狂地撞着铁笼,那些铁锈锁头不堪重负,咔哒一声,应声而碎。
两只恶犬低着头低吼,猛地冲过来。
简念晚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她闭上眼睛,等待着疼痛的将近。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将近,她看到一束光,从头顶而来,然后知道狗的哀嚎,以及她梦寐以求的檀香。
檀香的气息将她包裹住,她想抬手安抚,却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
展靳裴低低地叫着她的名字,手却不敢触碰。
“晚晚。”
展靳裴的手落在简念晚鼻子上,感受到简念晚虚弱的呼吸声,他的心才猛地落回了原处。
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那几只恶犬全都被宝哥收拾了,一只刀插进脖子而死,另一只被宝哥刺瞎了眼睛。
林正从门口快步走来,一看简念晚的情况,表情立马严肃了:“展总,你把夫人抱过来,她受伤太多,这地方太糟糕了,容易感染,要尽快处理。”
他说着对后面的人招了下手,立马有人抬着担架跑了过来。
展靳裴抱着简念晚不动,看到担架也仿佛无知无觉。
他只有抱着简念晚,触碰到简念晚,才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
“展总!”
林正拉了一下展靳裴,但是展靳裴的力气太大,直接牵扯到怀中的简念晚,胳膊上的伤口立马渗出来更多可怕的血。
时间耽误不了,展靳裴的情况一看就不对,林正只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瞳孔扩散,只顾着怀中的人,一言不发甚至行动都如同设定程序一般。
这种情况他只在论文上见识到过,应激性保护障碍。
简念晚的情况拖不了,全身是伤,手臂撕扯,基本不能拖,林正从医疗箱里探出来一根镇定剂,干脆利落地给了展靳裴一针。
展靳裴只低头看了一眼,就没了意识。
简念晚抢救了二十个小时,才正式脱力危险。
期间甚至还曾失血过多,差点休克。
在简念晚被推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展靳裴就从病床上醒了过来,固执地等在手术室门外,谁劝也不好使。
“我去晚了,所以我要早点接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