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战书已下三日,楚国不应不回,不知作何打算。
“军师?”楚国多得是谋士,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名不知经传的莫问,心中疑虑重重。
“莫问先生有何建树?”谋士一问。
“未曾。”
“受过什么封赏?”谋士二问
“不曾。”
“师从何人?”谋士三问。
“无名之人。”
“莫问年岁多少?”谋士三问。
“二十五。”
“……”
秦赟站在那里,清风霁月,一群谋士面面相觑,中年人摸着胡须虚叹,摸不清陛下的用意。
“诸位还有什么疑问,都问,莫问自当知无不言。”
莫问莫问,名字的意思这么明显,他们再问,不就是自己打脸。
看着人的脸皮,指着他不好意思,让位出来,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既然没有,那莫问就去休息了,明日再来洽谈秦国之事。”
洋洋洒洒地说完,拿着把羽毛扇走了,这是小东西给他找的,说是标配,还有头上的儒冠。
“猖狂小儿,不知所谓!”最为年长的的一人指着他的身影,气的发抖。
“陛下糊涂啊!”
“慎言!”
“周老别动怒,陛下此举自有他的用意。”
身后的动静秦赟不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第五天的时候,秦睿带着五千人马站在楚国的城门外叫嚣。
几个被选出来的士兵口齿伶俐,说话不饶人,都是些不识字的混小子,用的词语都很难听。
“出城,迎战!”秦赟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就算是秦睿站在这里,也认不出来。
“不行!秦睿此举在于激怒我军,接下战书开战。”
“万不可中了他的激将法。”
几个武将与跟来的军师团都不同意,这么明显的激将法,怎么能同意。
与楚国皇帝的想法一样,主张求和,在他们的心中,战事就是恶魔,绝对不能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们以为不接战书,秦军就会放弃?”秦赟讥讽他们的痴人说梦。
“将军,我军可排使臣与秦军洽谈,秦军出兵,为的是靳王殿下的事情,我楚国并没有做那等宵小之事,秦军退一步,我们将竭尽全力在全国寻找靳王的下落。”周老说着,顿了一口气,咬着牙下决定,“若是秦军能退兵,他们想要带兵进入楚国界内,也不是不能同意。”
“周老?!”
几位谋士不敢相信,“各国的兵力只能镇守边界,不能过境,这是死规定,若是让他们进来,楚国子民的安全如何得到保障?楚国的安危如何得到保障?”
“他们来一个里应外合,那就是引狼入室,绝对不行!”
周老眼袋肿大,显然也是因为秦国的事情而焦虑,“这也是无奈之举,若是秦国硬攻,边关战士的安全,相处异地的秦楚人怎么办?秦国士兵进入我楚国搜寻,需要和楚国守卫进行配合,不能擅自行动,这是原则。”
周老的话一出,所有人都不敢讲话了,周老可是当过皇帝的太傅,后面因为身体原因才卸下太傅一职,但是他的话语权同样重要。
玄七也是不希望开战的孩子,但是她知道无论这些人说什么,结果都不会变的。
“秦国出兵就为了一个被贬荒野的王爷?两国缔结友好,秦国是大陆上的大国,楚国也不是小国,一旦撕破脸面是什么局势,秦国清楚明白。靳王的事情,本就与我们没有关系,没有证据说事情是我们做的,陛下在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寻找,这是念在两国的情分上,如今秦国的做法,本来就理亏,若是我们主动求和,到时候有理也变成没理,其他国家只以为我们是心虚。”
“这些在座的各位就没有想过?”
秦赟一席话落,一瞬间的安静,而后就有人反驳,“靳王殿下深受皇恩,太子殿下与他也是情同兄弟,真是秦国上下都知道的事情,靳王殿下的失踪于情,秦国不会忍心不管;于理,大国的王爷在异国被害,没有合适的说法,有损国威!”
那人说得有理有据,不少人都点头,秦赟冷笑,直接喊道,“来人,拉出去打!打死不论!”
“拿着鸡毛当令箭!陛下虽然命你为军师之首,但是军营绝对不是你张扬跋扈,横行霸道的地方!”周老气急。
秦赟给了进来的士兵眼神,“听见周老的话了吗?我才是陛下亲封的军师之首。”
士兵利索地上前押着人就走,不顾那人的挣扎和谩骂。
周老气得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了。
玄七傻眼,这闹得有大啊,瞬间就和楚国军队的所有领导对上了,这不是找死吗?
忍不住趁乱凑过去,小声道,“你要干什么?”
秦赟伸手,握住她的手,学着她的动作靠近她,只是他的动作更带有误导性。
众目睽睽,大家都看着,玄七想要挣扎,却被镇压,着急地对上秦赟的眼神,如同被戳了孔的气球,瞬间就扁了,自我放弃地忽视旁边的人。
“莫问,你当军营是什么地方!本官要到陛下面前参你一本!目无王法,嚣张专横,滥用权力,桩桩件件都清清楚楚。”
被掐人中掐醒的周老气还没有缓匀,就开始指着他说话,气得胡子都飞起来了。
“周老桃李满天下,朝堂之上如今还有你不少门生,不妨让他们帮你查查,这刘生是神是鬼。”秦赟说完,从手中拿出令牌。
黄金雕刻的五爪金龙,威武霸气,见令牌如见陛下,顿时除了周老,所有人都跪下,周老被陛下特许不必下跪。
“今日午时,开城门应战书!”
说完,不管他们,再次自顾着离开。
秦国皇宫
“母后身体如何?”秦膑等在帘子之外,脸上布满了焦急,太医一出来就问。
太后并没有孕育孩子,加上平时注重保养,平时小病小痛都很少,如今昏睡几日,没有任何征兆,秦膑怎么能不着急。
太医依旧是摇头不语,他们也愁白了头。
“废物!朕养着你们是做什么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太后晕倒的原因!来人!拉出去!打入天牢!”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太医被拖着下去,不停地求饶。
剩下的太医两股颤颤,跪在地上,冰冷的地面如同他们凉透的心,生怕下一个就是自己。
秦膑狠狠地发了一通火,进去看了太后一面,大步离开,太后的宫殿笼罩着一股凝重的气氛,来往的人走路都放轻了声响,人人自危。
秦膑身边的人也是这般,生怕皇帝迁怒,直接砍了他们的脑袋。
“陛下,四公主从昨日开始,粒米未用,华阳宫的人在殿外求见。”
“贵妃呢?”
“贵妃在华阳宫守着。”
“废物!”秦膑扶着额头,膝下不过四个儿女,秦沐瑶是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女孩,从小就被多宠,若说宫里脾气最大的,就是她。
“去告诉她,若是她不好好吃饭,朕就下旨让太子带兵回金,靳王由楚国找。”
“奴才领命。”
公公领命去传话,并且把人都喊出去。
关上门,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殿内。
“可有发现?”秦膑冷声问。
“偏殿发现暗室,暂未找到打开的办法。”
秦膑的脸上出现喜色,“好!好!好!抓紧时间,一定要给朕打开!”
“是。”
不知道暗室里面是什么,秦膑的脸上激动得泛红,一双眼睛鼓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掉出来,眼球上的血丝都清清楚楚。
“缩头乌龟终于出来了?小爷以为你们都不敢出来送死呢!哈哈哈!”
“别怕,兄弟的手速快,不会让你感到疼的,比上断头台还舒服。”
“可别再吓人了,待会带着人跑回去,我们还不殴死啊!”
带头的武将本来皮肤就黑,如今心情愤懑,一身怒气,看上去更是凶神恶煞!
御马上前,直接把喊阵的三日挑下马,“威武!威武!威武!”
整齐响亮的吼声,震破天空,秦睿冷笑,“来得真好,本宫会上一会!”
“殿下且慢,让微臣一试!”
这可是太子殿下啊,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脑袋都得搬家,若不是太子执意要亲自带兵叫阵,他怕是永远也不可能让太子骑着马出现在这里。
秦国的将军一杆红缨枪,楚国的武将一把大刀,你来我往,打得火花四溅,马蹄乍起踢起阵阵尘土。
“必胜!秦国!必胜!”
到底秦国的将军略胜一筹,楚国败下阵来。
双方挂帅的人手一挥,身后的是骑兵冲上去。
“杀!!!”
这是力量与力量的比拼,没有技巧,靠的就是蛮力。
秦赟带着她站在城墙上,秦国五千人马,楚国同样五千,一万人马在下面厮杀,尘土飞扬,场面不止是壮观来形容,嘶吼声与惨叫声,充斥在耳边,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秦军在城墙外叫嚣两日,楚国的不理会让他们心里冒出得意,心底里就觉得楚国怕了他们,再加上挂帅的可是太子殿下,秦军气势惊人,楚国出师未捷,鸣金收兵,仓皇回城关上城门。
本来就不是主动的出兵迎战,如今吃了败仗,丢了脸面,楚军主*气氛压抑,大家心里都憋着一口气。
秦赟优哉游哉地牵着玄七进去,一进去,火热的注视,让玄七脸红,以为是她和秦赟牵手的原因。
女子不能进军营,这也是死规定,于是她只能扮成男人,两个男人手拉手,想到这个她就浑身不自在。
可惜,众人的心思都在今天的一战,大家是在等着秦赟进来,声讨他的。
“明日挂免战旗。”说完,秦赟不理他们的话,又离开了。
“屮!!他说迎战就迎战,免战就免战,也不问问我们的意见,一意孤行,简直就是在拿数万将士的生命开玩笑!”
“今天输给了秦军,明日挂免战旗,不是在把自己的脸送上去给人家打吗?!”
“将军,让我去,灭了他们的威风!”
“将军,明日一战,须得细细谋划,今日我们想出一计,可以一试!”
“将军,张晓也有一计。”
所有人都没有把秦赟的话当回事,昨天不战,能说他们不想看见战争,而今天的一战,表明了他们的态度,明天必须要战,还要打一个翻身仗,一雪前耻,证明楚国的国威。
将军脸色肃穆,虽然被秦赟气得不轻,到底多年的阅历在哪里,忍了下来,“明日免战。”
“将军!”
将军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你我都是楚国的朝臣,楚国的子民,陛下的旨意,不可违抗。”
“什么陛下的旨意,明明就是莫问拿着鸡毛当令箭,陛下让他当军师,但是他却把战事当做儿戏,只顾着发泄自己的个人情绪,为何我们还要听他的。”
“今天他闹得还不够多吗?若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和秦国打起来。”
“若在再让他闹下去,这城守不守得住都是个问题!”
“闭嘴!”将军一声怒吼,吓得众人不敢讲话。
和秦国不一样,秦国守城的武将就是一般的武将,而楚国,直接就是将军,这也是朝堂之上都是文臣的原因,朝堂文臣把关,边关安危,将军把守。
如今,说城池能不能守住,不就是在打他的脸吗?
“周老已经上书陛下,我等都要听从陛下的安排。”
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站在莫问那边,而是在等着陛下的旨意,一旦陛下开口,莫问这个军师哪凉快哪呆着去。
周老点头,“左右不过两日,等着吧,不急于一时。”
将军和周老都发话了,他们只能同意。
“将军,烦请将军让士兵照顾好自己,不要枉失性命。”有人委婉地提到,直白地说,就是让士兵们打仗的时候照顾好自己,少出力,毕竟不知道莫问还有多少幺蛾子。
将军脸黑,甩袖离开。
“周老,我这也是为了大家好,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周老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将军的脾气,他们都是知道的,耿直认死理,不然也就不会等着陛下的圣旨了。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是在将军身上不可能发生。
同样,让他打假战,喊手下的士兵不出力,他也做不到,这不是作战的计谋,而是一种阳奉阴违,也是对士兵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