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出了贺家，卫阶开车停着等红绿灯的时候，侧过头来问我：“怎么样，老公帅不帅，你看贺其国，还有贺文英，是不是傻眼了？嘿，敢动我媳妇儿，我不吓死他们！”
“老公，我知道你是想让我不要太有压力……我其实还好，只是张家的事我心里一直记着。我做律师的年份也不短了，是这两年才意识到原来社会上真的有很多人是恶到我不能想象的程度。”
“你还记得吗，之前我们在医院的时候聊过，你问我，权和钱就那么重要吗，我说，世界上有很多人为了权和钱而去做一些害人的事，但权和钱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有问题的是那些人，没能守住自己内心的底线。贺豆豆是娇惯坏了，什么事都敢干，而贺文英就是妥妥的白切黑，不了解贺家的人，都说小贺总最是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可是一旦触碰到贺家的利益，贺文英就会变成他本来的模样。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两个字，钱和权。”
“算了，不提他了，今天天气好，要不我们去看看张全他们一家人吧。”
张家人的后事，是卫阶安排办的。
卫阶在城外的公墓给他们一家三口买了墓地，三个人埋在了一起。
公墓在山上，绿树成荫。
大白天的还好，要是晚上，这里一定很凄冷，很阴森。
还好他们一家人在一起，在底下总算有个伴儿。
张全墓碑上的那张照片，还是我工作的那年，律所安排大家伙一起照的。他左边是他老婆，右边是他儿子。
“张全一定觉得很幸福，老婆孩子都在身边。希望人死后还有魂灵，这样的话，他们还能一起安静地生活。”
卫阶把我们买好的鲜花放在墓前：“不要胡思乱想，人死后万事皆休，有没有魂灵都不重要了。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不要白死，给他们一个公道。”
“好。”
到了第二周，检察院向法院提起了公诉。
贺家背后的势力本来想阻拦，但是卫阶早就有准备，检察院去法院的时候，一下车就遇到了一堆媒体工作者。那些人围在法院门口，“宋检察官，听说今天是为了贺豆豆走私文玩一案来的，想问一下，证据链已经完整了吗？听说法院认为贺豆豆并不涉刑，在庭审的时候，法院会不会判处贺豆豆无罪？”
“宋检察官，这件走私案跟张全自杀案还有张全妻儿自杀案都有关系吧，如果贺豆豆不认罪，你们公诉科准备的证据是否充分，会不会像从前一样，涉及贺家的事最后都不了了之？”
……
负责这个案件的检察官是个年轻人，热血沸腾。
“不可能，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管谁犯了法，都要接受法律的制裁。请大家放心，我们的证据链已经十分完整了，庭审那日，欢迎媒体朋友们来旁听。”
贺家知道后大为光火。
贺家背后的势力也害怕被媒体曝光，不敢过度插手。
庭审时，肖豫臣是作为被告出席的。
检察院先是展示了u盘里的数据，那里面详细地记载着贺豆豆多年来走私文玩的账目，以及接头人等。然后又叫出了当时报警声称被诈骗的那个客户，“我愿意作证，证明贺豆豆是幕后主谋，我有和她的通话记录。”
证人一出场，在底下旁听的贺豆豆，和坐在被告席上的肖豫臣都面如土色。
贺豆豆没想到这个人真的会来。
肖豫臣与其说是害怕，倒不如说是放弃挣扎，是解脱。
因为涉及到新的嫌疑人，庭审推后，法警和公安当场就逮捕了贺豆豆。贺豆豆被抓走时，哭着求贺文英救她。
“哥，大哥，救我！我不要坐牢！”
贺文英掩面，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那一眼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了。
卫阶的手捂住我的眼睛，哄我道：“不要看他，什么玩意儿就瞪我媳妇儿的，早晚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