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夫！”
从裴淑芬那儿出来，宋明珠就听到杨大花的声音。
小姑娘声音小小的，生怕大声会吵到别人。
宋明珠停了起来，笑道，“大花，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杨大花绞着自己的衣服下摆，小声说道，“宋大夫，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我，我想跟宋大夫学医术！宋大夫，您能不能收下我？”
杨大花“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还砰砰砰朝宋明珠磕起了响头。
宋明珠看着她，却并没有上前扶起她的意思。
等杨大花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宋明珠才开口。
“大花，你为什么想跟我学医？”
杨大花有些害羞，但还是大着胆子说道，“因为我想跟宋大夫一样，有很厉害的医术，救很多人。”
“但你知道吗，学医很苦很累的。”
“我不怕！”
杨大花目光坚定，像是有星辰在闪耀。
“我从小就要帮家里做家务，还出去帮人家洗衣服，并且一洗就是一整天。”
杨大花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很能吃苦的。”
杨大花是个老实的孩子，说完这话，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低着头，双手却紧张地绞在一起。
宋明珠笑道，“既然你想学，那就来学吧！不过，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给你三个月的试用期，这三个月期间，没有工钱，你先看看能不能习惯。要是不习惯，你还可以回去。”
杨大花惊喜地抬头，“真的？”
她真的可以学医了？太好了！
杨大花都要激动地跳起来。
“谢谢宋大夫！谢谢您！”
宋明珠却是说道，“你别高兴太早。三个月的时间一到，我还会考你的。你要是考试不及格，那我无法收你为徒。”
杨大花心中一紧，但还是握着拳头，认真地说道，“我一定会通过考试的！”
这天晚上，裴老娘和裴淑芬都知道了杨大花想去学医的事情，两人自然高兴不已，还叮嘱杨大花，让她一定要努力学，不能让宋明珠失望。
……
第二天，裴淑芬和裴老娘收拾完东西，就听到外面有人说杨老娘过来了。
两人走了出去。
跟一个月前相比，杨老娘瘦了一大圈，以前的衣服穿上身上都松松垮垮的，而且黑眼圈很重，一副很没精神的样子。
杨老娘也不像以前那样，一来就大吵大闹，而是克制着自己。
“裴淑芬，现在你出月子了，总该可以跟我一起去金吾卫了吧？”
裴淑芬低头掖了掖怀里小婴儿的被角，淡淡地说道，“你要我去也行，但得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
“第一，我要跟杨飞命离。第二，合离之后，我要把六个孩子都带走，并且这六个孩子从此都跟你们杨家没有关系。”
杨老娘一听，肺都气炸了，“想合离？呸，你咋不上天呢！”
“那就没什么好谈的！”
“裴淑芬，别忘了杨飞可是你丈夫！你有一个关在牢里的丈夫，你脸上能有什么光彩？”
杨老娘都想上前撕烂裴淑芬那张脸，这个贱人，竟然一点儿也不关心自己的丈夫，还敢在这种时候提合离！
狼心狗肺的女表子！
王八蛋！
“我脸上无关，总比我被人杀了好吧？”
“你……”
杨老娘心里窝着火，但也知道裴淑芬现在翅膀硬了，而且自己还有求于裴淑芬的，所以只能暂时压制住火气。
“淑芬呀，我们都是一家人，哪能说两家话呀？”
“你可以不在乎飞儿，那你女儿呢？飞儿可是她们的父亲！要是飞儿坐牢，以后你女儿她们的名声能有多好？她们还要不要嫁人了？”
裴淑芬冷淡地说道，“所以你更得同意我们合离！”
“你……”杨老娘气得够呛，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其他条件我答应，但是合离我是万万不会同意的！”
“那你就让杨飞一辈子关在牢里吧！”
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谁是杨飞的娘？”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原来是一个穿着金吾卫服装的男子走了过来。
杨老娘的心“咯噔”一跳，上前说道，“大人，我是。”
男子看了一眼杨老娘，说道，“你跟我去一趟金吾卫。”
“是是是！”
杨老娘要去金吾卫，裴淑芬和裴老娘也跟着去。
至于孩子，都被放在明珠药房，让这里的人帮照顾。
……
一行人来到了金吾卫，那男子便将他们引到一个房间里，然后让她们等。
没多大一会儿，宋承祖便走了出来。
宋承祖打量了一眼裴老娘三人，然后一屁股坐在屋里唯一的一条凳子上。
他一落座，立刻就有端上来一碗茶。
宋承祖喝完茶，将茶往桌子上一放。
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
“杨飞这个案子，因为性质太恶劣，本官已经打算将案子发到大理寺。”
杨老娘的腿一软，差点没瘫倒。
“大人，不要啊……”
宋承祖瞪了她一眼，杨老娘刚要出口的话立刻就憋在喉咙口，不敢说话了。
宋承祖冷笑，“杀自己怀孕八个月的妻子，本官也是闻所未闻！杨飞下手太狠太残忍！这种事情已经有许多人知道了，大理寺也过来人了。”
“过几天他们就应该把人提走了，本官也管不了了。”
杨老娘彻底地瘫倒在地上，哇一声哭了起来。
不过因为这是在金吾卫，所以她不敢哭大声。
宋承祖继续喝茶，戏谑地看着她哭。
良久，他才好心地提醒。
“不过，你要是想救杨飞，也不是没有办法。”
杨老娘的眼泪几乎是一秒钟止住，“大人，不知道您有什么办法？”
宋承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杨老娘一噎，不告诉她，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但是很快，杨老娘就明白过来了。
赶紧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两银子，毕恭毕敬地递到宋承祖的面前。
宋承祖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就这么点？”
杨老娘牙一咬，一狠心，又掏出一两银子。
宋承祖嫌弃，“小气扒拉的！”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将银子塞进了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