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老娘怂了。
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裴老娘歉意地说道，“宋大夫，真是对不起，给你们带来麻烦了。”
“没事。”
宋明珠摇摇头，说道，“下次那个女人再来，你也别出来。明珠药房的人会把他们赶走的。”
“哎，好！”裴老娘高兴了，然后回了药房。
裴老娘以为，被赶过一次之后，杨老娘应该不会再来了。
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第二天，杨老娘又来了。
这次她倒是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骂人，而是说想要见裴淑芬，想跟她谈谈杨飞的事情。
裴淑芬一时心软，便同意了。
杨老娘看到裴淑芬虽然在坐月子，但是红光满面，一点儿憔悴也没有，不禁心中怨恨。
自己儿子都进牢房了，这个小贱人倒是爽，在这里享受了。
杨老娘压下心中的怨恨，说道，“裴淑芬，杨飞已经被金吾卫关起来了，现在都还没有任何消息。”
裴淑芬低着头，没吭声。
见状，杨老娘怒了，声音忍不住拔高，“那可是你丈夫啊！你自己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还有人贴心伺候。你丈夫可是在牢里受苦！你也好意思！”
裴淑芬总算是抬起了头，“那你要我怎么样？”
“当然是去金吾卫求他们，让他们把杨飞放出来！”
“抱歉，我做不到。”
“连这种小事情都做不到，你还有什么用？你个不下蛋的鸡，除了生女儿你会干嘛？啊？你这么没用，怎么不早点去死……”
杨老娘又破口大骂，裴老娘忍不住了，吼道，“你个泼妇给我闭嘴！你这么有用，你倒是想办法把你儿子弄出来了啊！”
被裴老娘这么一吼，杨老娘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又道，“怎么着，难道裴淑芬有个坐牢的丈夫很好听吗？再说了，我们可是一家人，杨飞不好了，她裴淑芬能得到什么好处？”
“一家人？你也好意思说？哼，老娘告诉你，老娘已经决定让我闺女跟你儿子合离了！就你儿子这么个畜生，要是再不合离，下次说不定我女儿就会被他打死！”
“你说谁畜生呢？你才是畜生！”
杨老娘和裴老娘又骂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最后还是黑着脸的宋明珠进来，将人赶了出去。
宋明珠的手段非常粗暴，直接拎起杨老娘的后衣领，像拎小鸡一样把人拎到大门口。
杨老娘怕宋明珠，一句话也没吭。
将杨老娘放下后，宋明珠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道，“你把我的话当放屁呀？我说过了让你不要再来明珠药房，你非要来。怎么着，想挨揍呀？”
杨老娘害怕地缩了缩脖子，“你，你不能揍我！不然我就去报官！”
“你去啊！我倒是要看看，有哪个当官的愿意理你？”
“你……你别嚣张！”
“我就嚣张，怎么了？”
杨老娘本来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宋明珠这样的她反倒是不敢欺负了。
什么大话也不敢说，而是委委屈屈道，“我，我就是想让裴淑芬出出主意，我儿子现在在金吾卫关着，出不来。”
宋明珠冷笑，“你儿子涉嫌故意杀人，哪有这么快出来？”
“不，我儿子是冤枉的……”
“冤枉？骗鬼呢！金吾卫的又不是吃干饭的，杨飞想干什么，只需要稍微一审，就能知道了。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应该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过段时间杨飞就要被发配到其他地方服役了。”
杨老娘神情惊恐，怎么会这么严重呢？
就是在裴淑芬的肚子上划一刀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再说了，裴淑芬不还活着吗？
凭什么把儿子判得这么重？
“不不不，我儿子没有故意杀人！没有！”
宋明珠推开有些疯疯颠颠的杨老娘，冷冷道，“这段时间你最好离裴淑芬远点。否则她要是一生气，就跑去金吾卫，告诉他们杨飞是故意杀人，那你儿子这辈子就只能关在牢记里。”
说完这话，宋明珠就离开。
杨老娘精神恍惚，然后捂着嘴巴哭了起来。
不过从这天开始，杨老娘果然不来医馆了。
没有了她的捣乱，有大夫和老娘贴心照顾，又有六个女儿在身边，裴淑芬的心情极好，人都胖了几斤。
时间一晃而过，没多久，裴淑芬就出了月子。
离开医馆的前一天，裴淑芬一脸的不舍。
“宋大夫，这段时间实在是太谢谢你了。没有你，我估计坟头的草都长起来了！”
说着说着，裴淑芬又哭了起来。
“哭什么！”宋明珠好笑道，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
“别动不动就哭，你是六个孩子的母亲，她这个当娘的都不坚强，你女儿怎么办？”
裴淑芬赶紧擦干净眼泪，笑了起来，“宋大夫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让我的女儿们失望的。”
“那就好。对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裴淑芬却沉默了，然后摇头，“我不知道我要怎么办。”
“裴姐，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还想跟杨飞一起过吗？”
裴淑芬苦笑，“我怎么敢跟他一起过？我都怕自己哪天一觉醒来，就被杨飞杀了。”
裴淑芬以前是爱杨飞的，但是再深厚的爱情，也渐渐被消磨掉了。
而现在，没有爱，只有恨和怨。
宋明珠听到这话，倒是松了一口气。
她就怕裴淑芬是个恋爱脑，也怕她受封建思想的影响大，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杨飞。
“那事情就好办了。裴姐，我建议你跟杨飞合离。”
“合离？”裴淑芬笑得更苦了，“现在杨家人怎么会同意？”
以前她就提出合离，但是杨家人不同意。
因为合离就意味着她可以把从娘带来的财产带走，所以杨家人只愿意休妻。
而且，要真是合离了，六个孩子怎么办？
杨飞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杨老娘又极度重男轻女，向来看不上孙女。
她怕自己离开了杨家，杨家人会虐待自己的女儿。
综合种种因素，她就更不敢合离了。
宋明珠道，“你要真想合离，我就有办法帮你合离。不仅如此，我还有办法让六个女儿都跟着你。”
裴淑芬的眼睛一亮，“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