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依山傍水,一小桥,一人家,门前铺满青石路,后院种满遍地花。
只见竹栅栏的院内一漂亮的女子,打扮成妇人,粗布麻衣,头上包裹着头巾,手里拿着竹筛,乘着今日的阳光很充足下,晒着她刚从山脚下挖来的药草。这女子善医术,懂药草,且法力也高强。
只见屋内还有一男子出来,不过不同那女子一样,他没有着一身粗布麻衣,而是穿了一身雪白的长袍,腰束淡蓝的祥云纹宽腰带,古朴沉郁。
三千长丝用一根白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白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那右手处的白色宽袖袍滑至手肘处,露出一大截手臂,皮肤白皙但有着以前时常练武的矫健,那白色的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只见他脸色苍白带着病态,但也气度逼人的扶着自己的胸口,他那受伤的身体似乎又比往日又严重了一些。
他出来站在门外看着正在院内晒药的女子,便听他唤道那晒药的女子,“落葵,你回来了。”其声温润如玉,但也有着沙哑,许是病因所致吧。
落葵看着他出来,想着这屋外虽阳光明媚,但也在山里,还是有些凉,怕他身体受不住,立即放下手中的草药,前去门前扶着泽漆,温柔带着担忧的眼神看着他道“这外面凉,你回屋内歇息吧。”
泽漆摇了摇头,看着落葵笑道“我整日待在那屋内有些闷。”泽漆扶着有些发疼的胸口,许是那神兵的利器太过厉害,害得他伤口又有些复发的迹象。
落葵突然想到什么,叫道泽漆“你等我一下。”
泽漆站在那里,只不过一会儿,便见落葵先是给他拿来了一件外衣长袍将它给他披上,又从屋内搬来长椅放置屋外院内中,扶着他过去坐下,对他说道“你就坐在这里晒一晒太阳吧。这样也不会让这山里的寒气侵入你的体内。”
泽漆笑着点了点头,似是宠溺看着落葵,即使落葵一副山野间妇人的打扮,在他眼里也是好看。
落葵笑了笑,想着竹篓里还有些药草还未来得及晒完,便对泽漆说道:“泽漆你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把今日新摘的草药晒完。”
“好。”泽漆便坐在这院内,看着落葵忙碌的身影。想着这一路同她走来,从魔界到凡间,若不是她救了自己,又有这般精心的照顾,怕是他早已死在了魔界。
泽漆心里感激着落葵,但心里也悲痛着魔界所发生的事,他每晚都会想到柏仁还有文竹惨死在他眼前的情景,只是他这幅身子怕是早已废了,这般虚弱不堪,如何才能去找到青黛的下落,完成柏仁临终前对他的嘱托。
落葵将竹篓里最底下的草药捡出来晒完,却惊奇发现还有几个红彤彤泛着绿的山果,才想着她最开始便去给泽漆摘的山果,她开心笑着捡起抱在怀里朝泽漆走去,放在他手里,“你看,这是我在山林中无意间发现的,到是刚才忘记了,刚才才看见。泽漆你快些尝尝甜不甜。”
泽漆从悲伤的回忆中被落葵无意打断,他笑了笑,看着自己手中的果子,拿起咬了一口。落葵似乎还在一旁等着他的答案,见他又咬了一口,问道“甜吗?”
泽漆宠溺般看着她笑着点了点头,拿了手中的另一个,擦了擦递给落葵,落葵本想接过,但看着泽漆吃的那般开心,想着没有几个,摇了摇头拒绝道泽漆“你吃吧,我在山里已经尝过了。”
泽漆明显看出她在撒谎,明明很想要的眼神,却在拒绝他。他无奈笑了笑,看着落葵这般为他付出的样子,心里免不了的感动,拿起一个在手里晃了晃,对落葵说道“我只尝这一个便好,果子虽好但它身性寒凉,我也不能过食过多,这些你都帮我吃掉吧。”
落葵想着竟是自己疏忽了这点,枉她还是天界药王的座下第一大弟子。笑着点了点头将泽漆怀里的果子拿过,到还是给他留了一个,站在他的旁边,两人相视一笑,就这样吃了起来。
落葵许是许久都没有这般开心了吧,在院内对着泽漆笑得很甜。她心里感叹着若是就这样与他,一山林,一草屋,清晨与他一起听蝉鸣悠远,傍晚与他一起抬眸细数繁星点点,与他在山林之中就这样过着抱琴携舞的日子,也是极好。
只是落葵知道他牵挂太多,他放不下那仇恨,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治好他,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就好。
繁华亦如烟,天界之上又是星河布天,从天亮到天黑,八重天偏殿之处,海月坐在台阶之处,望着漫天繁星,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他的黛儿,自己为何从未没见过她生自己的气,今日总算是领教了,他的黛儿同他生起闷气来,他也承受不住。
海月与小魇兽同病相怜坐在台阶上,那小魇兽到是睡得香甜,似乎靠着什么都可以睡着。
而他就惨了,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开门让他进去。海月他自己已经想好同青黛认错的理由,虽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
陵游过来看着自家殿下从天明坐到现在这个时辰,也不该说些什么好,他家殿下对那魔界公主真是颠覆了他的想象。
“殿下,要不你先回正殿休息。”陵游站在台阶下,看着海月说道。
海月朝他挥了挥衣袖,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殿门,对他说道“陵游,你先下去吧。”
陵游也不好在说什么,只遵从着海月的命令。自从他家殿下认识了那魔界公主后,到真正的陷入了进去。
海月还以为他会坐到天明,只见青黛一副伤心的模样,打开殿门看着海月还在这里,瞬间心头的怒气被他消散,海月看着她,站起身,朝着她笑了笑,喊道“黛儿。”
青黛问道他“你一直等在这里?”
海月朝她点了点头,他一脸憔悴疲惫模样。青黛对他又是心疼,又是醋意,说道:“进来吧。”
海月得令起身准备进去,哪知小魇兽比他先行一步,跑到青黛脚边,示意它也在等着她,不要忘了它。
青黛看着小魇兽,将它抱起,放在自己怀里摸着它的脑袋,海月进来看着这一幕,竟有些羡慕小魇兽。
青黛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理会他,海月站在一旁,小心翼翼问道“黛儿今日为何生我的气啊?”
青黛抱着小魇兽斜眼看了他一下,海月心里一震,暗想道真是糟糕,哪壶不提哪壶,真是给自己挖了一大坑。
“海月,你有没有什么事情再瞒着我!”青黛质问道他。
海月心里一慌,难道她、、、、、、、、
海月否认道摇了摇头,说道“我对黛儿日月可鉴,清心可明,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是瞒着黛儿的。”
青黛听他这般说道,更加生气,放下小魇兽,气呼呼吼道“你要去娶别人了,到现在还瞒着我。若不是我今日听见你与锁阳的谈话,你是不是要一直将我关在这里。”
海月怔住了,他不想青黛都听见了,难道她也知道了魔界她的爹爹的事。
“海月,我、、、、、、、”青黛被气哭了,哽咽道,“我以为你是真的爱我,你不是说将我带来这天界,是要去与你父帝说,然后去向我的爹爹提亲吗,可是这到天界已过多少时日了,你一直瞒着你身份便罢了,你父帝和母后瞧不起我就算了,可是连你也开始瞒着我要去娶别人。”
海月一时莫口哑言,他又该如何去同青黛解释,他并不是有意要去瞒着她。
青黛坐在床榻上,低垂着脑袋,伤心对他说道“海月,我想回去了。”
海月听闻她想离开他,回绝道:“黛儿,我娶那艾叶也是迫不得已,我本想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将事情处理好。不想告诉你,是不想给你徒增烦恼。但我绝不会真的娶了那艾叶!我此生只爱黛儿你一人!”
青黛抬起头看着他,现在她也不知道海月对她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虚情假意,她一直以为他对她的宠爱,是因为他很爱自己,可是听他自己说道他自己要娶别人时,她真的是万般心痛,伤心欲绝。“海月,从我知道你开始瞒着我时,我便对你很是失望。”
海月似乎也不顾一切,准备对青黛全盘说出,他喊道青黛“黛儿,你先冷静一些。你想知道我便全告诉你,不在瞒你了。”
海月看了一眼青黛,靠近她,紧紧拉着她说道“黛儿,对不起,我不应该什么事都瞒着你。只是那娶艾叶之事,是天帝之命,我现在暂时还无法与他抗衡。为了保全你在这天界的安危,我没有拒绝他的命令。那艾叶也是为了她神兵一族的荣誉,才会与我结亲。我一直不让你出去,也是怕我父帝知道,会对你不利。为了保全你我才那般做。”
青黛梨花落雨般,楚楚可怜之意,她问道海月“为何你的父帝不让我与你在一起。只因为我不是天界的神女吗,不是你们天界的仙!”
海月竟无法反驳,他知道自古以来父帝对魔界意见很大,才会派天兵剿灭了魔界,可是他去魔界认识青黛,接触那些魔界那些妖魔的时候,他们并不是外人所传那样,他们甚至比天界更有人情味,只是还是被他的父帝给毁灭了。他愧对魔界,甚至更对不起青黛,这些他都不敢告诉她。
海月看着青黛,似乎用着祈求的语气,对青黛说道:“黛儿,你多给我一些时日,我定会说服父帝,让他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娶那艾叶,我答应那只是权宜之计,却不想被你听见误会了。”
青黛没有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擦干眼泪,背过身对海月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别再候在我的门外了。”
海月无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一事竟还是伤害到了她,害得她伤心。海月知道现在他在对她多说什么也是无意,只是关心道“黛儿,对不起。今夜也深了你先休息。”说着便转身离去。
青黛看着他离去,知道他也有苦衷,可她就是止不住自己想要责怪着他,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青黛心里也很不好受,他们之间难道真要因为她不是仙,而就此终结吗。
青黛她虽身来是魔,可妖魔又怎么了,难道就不能去喜欢她自己喜欢的人,难道要因为她与海月身份不同,就要与他就此分开吗,青黛她不信命,亦也不会轻易放弃海月。即使海月的父帝不同意,她也会同海月一起与他的父帝对抗到底。她相信只要她与海月真心相爱,所有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困难,她都会克服。
海月出了殿门后,坐在门外,看着走廊上的天灯早已亮起,坐在刚才的台阶上,望着漫天繁星,苦恼笑着,想着自己这神子身份生来便是让所有人都异常羡慕,可如今却到成了阻碍他与青黛在一起的麻烦。
他的父帝怎会同意他与青黛在一起,他那般说给青黛听,也只是宽慰青黛罢了。海月愧疚想着,他对不起青黛,他还是骗了她,他也只是不想失去她而已。
如今能够打破万古来的定律,要与青黛在一起,他必须要在七七四十九日后,经历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历任天帝才行,这是他唯一能够与青黛在一起的出路。
而如今已过半,也不知那日能不能受过九九八十一道天雷,历任天帝。
总之他不会去娶那艾叶,也不会认命。月照轻纱夜风灵波,他只想与青黛一直琴瑟和鸣而已,若是可以他另愿放弃所有,也要与青黛在一起。
只是海月不知道的是,后面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命,还是他与青黛早已不可能在一起,从他故意灌醉青黛,从凡界醉仙居前往魔界的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