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思年话音刚落,就听到旁边一声娇笑。
温既颜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花枝乱颤。
“真没想到穆公子这么幽默,我看你是在京城里呆久了,总是想出来找一些话本子上写的桥段,我们不过是一般的农户家庭,家里出了个举人,已经是祖坟冒了青烟,我们并不需要什么贵人,如果你硬要说谁是贵人的话,那我想我就是我相公的贵人。自从我嫁入陶家,虽然刚开始有一些波折,但是现在却肉眼可见的日子越过越好。”
温既颜的这份自信让穆思年吃惊不已,现在还是个以夫为天的男权社会。
竟然有女人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是夫君的贵人。
如果换作平常男人一定会觉得十分丢脸。
可他到底还是小看了陶举人,陶成器不仅没有怪温既颜僭越,反而觉得她说得很对,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
“我娘子所言甚是,之前虽然我也经历了一些波折
可是自从她嫁过来之后,后面也算琴瑟和鸣两情缱绻,我娘子才逾苏小,貌并王蔷,韵中生韵,香外生香。”
这样文绉绉的词句,从陶举人的口中说出来,对温既颜极尽赞美、。
温既颜听到他低沉的气泡音,有些沦陷,脸红心跳,心里面小鹿乱撞。
这一波恩爱秀的满分。
穆思年突然觉得小丑竟是他自己,虽然腿上的伤口还很疼,肚子也有些饿,可是他确实被没见过的从天而降的狗粮给喂饱了。
无奈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陶举人和夫人感情真的好,实在是让人羡慕。”
眼看着天就快亮了,温既颜也实在困得有些难受。
只好让陶成器安排穆思年住处,自己回房去补个美容觉。
第二天一大早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早就已经日上三竿。
她简单地梳洗了一下,走到院子里。
就看到两个男人正背对着他,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同样的身材高大挺拔,站在阳光下面,一样的养眼。
温既颜本来就是个颜狗,现在看到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甚至觉得自己是有些多余的。
她轻咳了两声,引起二人的注意。
“天色已经不早了,怎么穆公子还在?相公,是不是你躲懒,忘了把穆公子送回县城去了,总是住在咱们家,实在是有些不方便。”
温既颜都已经下了逐客令,穆思年还是不紧不慢,甚至还带着三分笑容。
“陶举人和陶夫人不必客气,刚刚我已经跟你们家隔壁的刘玉凤刘大嫂谈好了,准备把他们家买下来,给我做养伤之用,我给他们一百两银子,什么时候我住够了,再把房子还给他们,这段时间他们就搬到村头去住,我就住在隔壁,绝对不会再打扰各位。”
温既颜眼睛瞪得大大的,张大嘴巴。好像个傻子一样。
这难道就是财大气粗?为了养伤,直接买下一栋房子。
而且日后不住了,还要还给房主,这是什么骚操作?
难道有钱人都是这样糟蹋银子的吗。
只不过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她也不好插嘴过问。
只好皮笑肉不笑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穆公子,我现在倒是相信你家里是皇商了。”
穆思年愿意掏银子,隔壁的刘玉凤喜欢占便宜,这二人也算是一拍即合。
只一天工夫,穆思年就正式入住了刘家。
这几天的时间,温既颜很忙一直顾不上隔壁这个男人。
可是今天一早醒来,她发现,本来应该已经做好了早饭的墨彩,已经不见人影。
溪行一个人在看账本,小背影很是认真,她走过去。
就看到桌面上有许多大字,不像是陶成器写的,更不可能是两个孩子,以他们的年纪不可能有这样的笔力。
“溪行,你姐姐呢?那些字是谁写的?”
溪行蔫蔫地抬起头,看到阿娘才有了一点笑模样。
“阿娘,这几天你忙着包花束卖花,都不知道我姐姐马上就要变成隔壁人家的孩子了,一大早就拿了些吃得给隔壁的那个男人送去,说是要跟她学算数,写字。这些字自然也是那个男人拿回来给姐姐临摹的。”
隔壁?穆思年?温既颜不敢相信。
自家的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热心肠,喜欢去帮助别人了。
可是听到她亲弟弟都控诉她,又不得不信。
现在仔细回想起来,自从和这位公子做了邻居。他们家确实没有再被其他人找麻烦。
看来还是背靠大树好乘凉,而且之前穆思年也对她有过恩情,现在她自己却因为怕被大家族牵连,竟然想见死不救,这样没骨气,没担当,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深深地怀疑。
墨彩回来的时候,还有些鬼鬼祟祟,打开自己房门的那一刻,就看到娘亲坐在床上,她吓得差点把所有的盘子掉在地上。
“阿娘,我……”
温既颜汗颜,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厉害的后母。
怎么这个女孩儿为了一个男人,竟变得这么怕她。
“阿娘知道你去了隔壁。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干嘛吓成这样?我也已经想清楚了,穆公子对我们家也算是有恩,我们不能将仇报,他现在受伤在身。身边又没有什么得用的人,可能吃不上也穿不上,一会我就做些好吃的,你给他送过去。也算是礼尚往来,别让人家觉得咱们不懂礼数。”
墨彩本来还以为母亲父亲都不喜欢穆公子,所以她才偷偷摸摸地想去帮衬他。
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既然娘亲愿意,她自然更兴高采烈地端着美味佳肴,直接送到隔壁去。
傍晚的时候,她才从穆家回来,非常开心地走到温既颜的门前。
“阿娘,穆公子说,真没想到你有这么好的手艺。可比他们家大厨做得都好吃,他要想咱们明天一起去酒楼用餐,说是感谢咱们的救命之恩。”
陶成器看着妻子和女儿被另外一个男人哄得如此开心。
心里真是五味杂陈,破天荒地没有拒绝,而是要求全家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