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语诗往里边挪了挪,腾出位置让他躺下,还不忘叮嘱他,“你可别上了床就对我动手动脚的。”
程霁点点头,脱下外袍挂在架子上,躺了下来时两人面对面注视着。陈语诗就觉得有些烦了,便将身子转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她还是再次翻过身来,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行为有些不妥,毕竟他和原主是夫妻,如果搞这么僵的话,很容易被看出端倪,还不如表现亲近一些,勉强拉一波好感度。
没想到,刚才的行为让程霁不乐意,不怀好意地拉住她的胳膊,强行拽进他的怀中,还替她盖好被子。
“你!”陈语诗想起身,却被他的揽住了腰,她生气的攥紧了拳头,捶在他的手上努力的挣脱,“快放开我。”
“我要是不呢?”程霁勾起嘴角,受伤的手抚上她的脸颊,随即慢慢的往下移到脖颈,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移到锁骨处。
在这一刻,他真的很想把面前之人占为己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千万别乱来啊。”陈语诗气愤的抓住他的手腕,没什么底气却大声质问他,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没什么”程霁突然坐起来,把手按在她枕头上抬起她的下巴,带着挑衅的意思俯下身来,故意凑到耳边轻轻的说道,“自家夫人,又不是碰不得。”
陈语诗偏过头,她的心止不住的乱跳,房间内安静到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她紧紧抓住床单,强装镇定的问了一句,“所以你想做什么?”
程霁笑了笑又躺下去,只觉得刚才的举动甚是有趣,撩起她额头的刘海,语气平和的调侃道:“我都说了真的没什么,该不会是夫人想歪了吧。”
她倒吸了一口气,人家秦烨从未如此这般待我,明面上就能比他好上千百倍。
陈语诗带着怒气入睡了,而他还在贪恋的那个一直围绕他转的姜诗妍,却不知她早已经死在云芝手里,而面前这个人并非他所爱之人。
程霁第一次与她近距离接触,看着她乖顺的睡容,他的心都快融化了,趁着她休息的空隙,伸出食指抚上她的额头,一路向下移直到嘴唇,食指轻触她饱满的嘴唇。
程霁眨了眨眼,眼眸透露一丝柔情,在她睡着才会卸下的戒备,他已经做好不睡觉的打算,只想默默看着她直到天亮,“你睡觉的样子,真好看呀。”
“可惜醒来后看不到了,你也是一直这样乖就好…”他垂下了眼眸,眼中带着不舍和留恋,可他没说完,她好像就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他只能闭上嘴,选择不再发出声音,害怕吵醒了她。
…
午时,顾延年还坐在桌前书写,那封信是留给她的,明天早上他就启程前往长安了,就害怕她过来找帮助时,自己不能及时出现。
侍从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问道:“将军,明日该启程了,不先休息会儿吗?”
“不了,我先将这封信写完,到时候差人送到她手里。”顾延年坐在烛光下,低着头,继续书写着他的信,周围堆了一些废弃的纸团,明显是他觉得书写不妥当而废掉的。
“如果你困的话,你可以先去休息”顾延年察觉到他的困意,这才补应道,“况且天马上就要亮了,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手中的笔一刻都不肯停留。
侍从研完墨之后,就向他行了个礼之后,还不忘叮嘱他要休息:“那将军明天赶路定会舟车劳顿,如果写完一定要记得休息,我就先行告退。”
顾延年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信也写到了最后两行,“好了,你先退一下吧,我这边已经快写完了。”
…
天刚亮时,她便起了。
陈语诗缓缓睁开眼,看见的却是他凑到跟前的模样,她的困意便在见到他的眼神后,全部消散只留下了震惊以及怒气。
“你这又是想干什么?”陈语诗冷笑了一下,起身从他的身上跨过去,径直走到梳妆台,一点好脸色都不给他留,甚至觉得看到他还有点扫兴。
程霁也是阴魂不散,走到她身后笑眯眯的看着她,“我来帮夫人梳妆可好,请夫人不要拒绝我。”
言外之意,你无论如何都要去我帮你梳妆,我不能接受你的拒绝。
陈语诗手里握着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自己柔顺的秀发,每到这时她总能想起秦烨之前为她梳妆时模样,她看向镜子里才发觉,自己身后的人早已不是他了,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要是他在就好了。
在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能勉强的扬起嘴角,她握着梳子的手顿了顿,最终还是递给了他,用着期待的口吻对他说,“好啊,那你就给我梳个好看一点的回心髻,怎么样?”
程霁握着梳子的突然顿了一下,不解的问道:“你…不是向来不喜欢这种发髻。”
陈语诗冷着脸转头看他,替他解释清楚这些疑惑,“人都是会变的,更何况我已经嫁人,不可以再梳那些少女的发型了。”
程霁仍旧疑惑的盯着她,故作一脸懵的状态那样问,主要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嘟囔着嘴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啊。”
陈语诗愣住了,回想起原身的处境,她的眼神逐渐暗了下来,“因为那样她们会说什么闲话的,所以我们不能这样做。”
陈语诗方才说漏了一点,程霁的母亲定然会指责她,以及给她相应的教训,她不能让原主的身体再受到伤害。
程霁的母亲一直很不喜欢姜诗妍,而且她还知道自己的儿子没与她圆房,便心生嫌弃,时常瞒着自己的儿子,暗地偷偷给他物色妾室,云芝就是她派人安插过来的人选。
不然哪里会出现一个丫鬟欺负夫人的势头,当然是有人从中作梗,才会出现一群人挤兑自家主子,姜诗妍的处境只能在边缘徘徊,一个月也没能见上他几面。
他自然不知道她的处境,更别说护着她,原主在与他和离的第二年就因病去世,病因很奇怪,让人一度怀疑是被人暗杀而死,陈语诗自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和离,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但同样也是噩耗,即使万般不舍,可她终归还是要离开侯府,名利这种东西她真的不求,她只求心悦之人能够爱她,可惜她就连这个愿望都没能实现。
她翻了白个眼,狗男人,你果真不如秦烨。
程霁摸摸她的头,安慰道:“诗妍,你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
陈语诗撇开他的手,心中微凉眼泪不自觉的滑落,看向他时眼底止不住的失望,随即转过身冷笑道:“你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真的很可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