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功率会提升到多少呢?”林耀白执着的问道。
是呀!现在的他,真的很怕死!
怕自己死了之后,独自留下身怀六甲的安生,留下才认回来不到一年的儿子。
怕留下他们母子三人,没了倚靠,怕安生从此一辈子孤单下去……
“我们可以把手术的成功率提高一倍,到40%。”郑老面色沉重地道。
林耀白点头,“好,我知道了。”
话落,他随即起身,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似的抬腿便打算离开。
“大哥……”林耀南再次叫住他。
即使现在林耀南的心里已经清楚地知道,眼前的林耀白,并非那个从小和自己长大的大哥。
可是,他对眼前林耀白的感情,却做不到丝毫的减淡。
林耀白扬手,拍了拍林耀南的肩膀。
仿佛面临生死决择的人,不是他,而是林耀南一样。
“我会好好考虑的。”
林耀南看着林耀白大步离开的挺拔背影,英俊的眉宇,深深地拧了起来。
如果是他,他也会跟大哥一样吧!
……
林耀白回到安生病房的时候,只有护士站在病房里。
护士看到林耀白,赶紧便低下头来,恭敬地唤一声“林先生”。
林耀白担忧的目光在不大的病房里快速地搜索着,急切地问道,“我太太呢?”
“林太太一直在洗手间里。”
“多久呢?”
“快半个小时的了。”
林耀白的脸,当即便沉了下来,“你们怎么可以让她一个人呆在洗手间里这么久。”
即使不抬头看林耀白,但只便是他愠怒的声音,就足够将护士吓得浑身哆嗦。
护士埋着头,双手交握紧拽在胸前,连连道歉道。
“对不起,林先生,我们有时不时的跟林太太说话,确定她在洗手间里很好我们才没有进去的!我们现在就去……”
“不用了,出去吧。”护士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林耀白便暴躁地打断了护士的话。
林耀白让她们出去,就好像是突然让她们得了死刑的豁免般权般,赶紧便点头,逃似地出去了。
待两个护士出去关上门之后,林耀白才收敛了脸上的戾气。
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走到洗手间的门口,轻轻地叩了叩门。
“安生,你没事吧?”
洗手间里,安生正站在盥洗盘前在听到门外传来的林耀白的声音之后。
便拧开了水龙头,将冷水一遍又一遍的扑到自己的脸上。
想让自己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能够快速地恢复正常。
此刻,看到门口半毛玻璃前那道再熟悉不过的欣长身影,还有那关切而带着浓浓担忧的低沉嗓音。
安生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你是被一把利刃没入般,痛得她不停地倒吸凉气。
不过,她却拼命忍住,没有让自己再掉出一滴泪来。
林耀白站在门口,洗手间里,除了水洗哗哗的声音,便什么也听不到。
“安生,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开一下门,好不好?”
林耀白拧门,可是,门却被从里面反锁了,所以,他的心里愈发的焦虑不安起来。
安生听着林耀白的声音,知道他是真的心急如焚了,怕他下一秒便会破门而入。
所以安生关了水拧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地道。
“我没事,很快就出去,你不用担心我。”
“安生……”林耀白无奈又心疼地唤她一声。
即使安生不说,而他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安生一个人躲在洗手间里这么久是在干什么。
他明白安生的要强与倔犟,更加明白。
在安生亲眼目睹他头能发作晕厥过去时的反应,可是……
安生怕林耀白想太多了,不敢耽搁太久,拿了毛巾洗了把脸。
将脸上的泪痕全部洗尽之后,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又吐出来。
然后才走向洗手间的门口,将门打开。
看到出现在视线里的安生,不止是一双深邃的墨眸,就连林耀白的整颗心都在瞬间亮了。
但是,看到安生那双明显哭过的红肿的眼睛,他的心又猛然沉了一下,有种钝痛传来。
“安生。”林耀白伸手想要去牵住安生的手,却被安生避开。
安生也只是抬眸看了林耀白一眼,确定他一切又恢复正常后,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抬腿往外走,清冷淡漠的神色里,完全没有要理会林耀白的意思。
林耀白看着从自己身边走过去,对自己完全不理不睬的安生。
只觉得所有的呼吸都被人掠夺了般,全身都是僵硬的。
“安生。”林耀白低唤一声,下一秒,伸出长臂,从后面将安生抱住,紧紧地抱住。
“安生,你不要这样,不要不理我……”林耀白的脸,深埋进安生的长发里。
用尽全身的力气,贪婪地吸-吮着只属于她的味道。
两片微凉的薄唇,贴在她细腻的颈项,低低喃喃地哀求着道。
“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比拿着刀,一刀刀把我凌迟还来得难受……”
林耀白的唇,明明是凉的。
可是,印在安生的肌-肤上,却像烙铁般,烫得她浑身都痛,浑身都抑制不住地颤栗。
好不容易控制住的眼泪,又开始猖獗地在眼眶里打转。
拼命地咬住处唇角,忍住眼里的泪,安生抬手,覆上林耀白圈在自己胸前的手。
然后,用力,试图将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掰开。
“安生,别这样,别这样……”
林耀白忽然松手,一双大掌又快速握住安生圆润的肩头,然后,将她转了过来。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头压下来,含住了她那被咬出血印的两片红唇。
吻,狂热而贪婪,深情而缱绻,这一刻,林耀白只恨不得就这样抱着安生。
一直吻下去,吻下去,吻到天荒,吻地老,吻到他生命终将要消逝的那不一刻……
安生睁大眼睛看着眼前吻得专注而深情的俊颜,眼泪终是没再忍住。
顺着眼角,如溪流般汩汩而出。
她静静地看着林耀白,没有回应,却舍不得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