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要怎么办?怎么办?
证件和银行卡丢了,在国外,安生简直寸步难行,别说找孩子,就算她自己的吃喝住行也无法解决。
——韩潇!
这种时候,安生除了想到韩潇,似乎已经不可能再有别人。
只是,就算找到韩潇,她最多只能是找他借钱,没有证件,她还是住不了酒店呀!
难道,让她住到韩潇的地方去吗?
不行!韩潇已经帮了她那么多了,她不能再无止境的什么事情都去找韩潇。
如果这样,她欠韩潇的,又要拿什么来还。
正当安生真的有种焦头烂额的无力感的时候,紧握在手心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低头一看,是沈清欢打来的。
沈清欢及时打来的电话,就让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让仿佛漂浮在茫茫无际大海上的孤苦伶仃的安生一下子便抓住了希望。
不过,下一瞬,安生又明白过来,就算她找沈清欢,远在万里之外的沈清欢也根本不可能解的了她的燃眉之急呀。
“喂,清欢。”电话接受,安生的声音里,是无法控制的黯然。
“安生,你到了吗?”
安生点头,“恩,我到了。”
“你怎么啦,我听你声音不太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沈清欢是谁,是这个世界是最了解安生的人,没有之一。
所以,安生声音里的黯然,立刻便让她猜到了什么。
安生眉心颓败地一蹙,这种时候,除了跟沈清欢老实交待,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拿错了别人的行李箱,证件和银行卡都在行李箱里面,现在根本办不了酒店入住。”
“你没有跟韩潇在一起吗?”沈清欢脱口便问道。
其实,在送安生去机场的时候她都不知道韩潇被总部调去了雷克雅未克的分公司。
直到她送了安生,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韩潇才打电话告诉她,说他跟总部申请了去去雷克雅未克一段时间。
聪明的沈清欢,当即就明白了韩潇申请去雷克雅未克是因为什么。
只怕,就算高达在雷克雅未克没有成立分公司,他也会找理由跟着安生去的吧。
强扭的瓜从来都是不甜的,既然韩潇心里从来没有过她,她又何必执念于韩潇喜欢的女人是谁。
如今,韩潇能跟着安生去了雷克雅未克,能一直在安生的身边照顾她,不是很好么?
安生摇头,“没有,公司应该会给他安排了公寓吧。”
“那你的行李都丢了,就没有找韩潇么?”
“清欢……”安生顿了顿,又道,“我不想再麻烦韩潇了,我已经欠他够多的了。”
电话那头的沈清欢眉心一蹙,不由轻叹了口气,心中无奈又苦涩地道。
“安生,如果我告诉你,韩潇就是为了你才跟高达总部申请去雷克雅未克的,你信吗?”
——为了她?!
安生清丽的眉心,倏地一蹙,脸上,不由显出几分震惊来。
不过,想到从上飞机到刚才韩潇为自己做的一切,安生便全部明白了。
“清欢,我……”
这一刻,安生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好啦,在酒店大堂等着,哪也别去,我打电话让韩潇去接你。”
话落,沈清欢再没多说什么,径直挂了电话。
安生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的手机挂断的声音,一时怔在原地,心中却不禁讥诮一笑。
这一切,难道都是天意?!
…………
黑色的宾利上,当韩潇接到沈清欢的电话,说安生和别人拿混了行李箱,结果证件和银行卡全丢了的时候。
他心中竟然有一种无法抑制和言说的愉悦迅速地升腾而起。
这是上天都在帮他吗?想要成全他吗?
在雷克雅未克,安生的证件和银行卡都丢了。
那么,她除了住到他的公寓里去,似乎已经不会再有别的选择了。
原本还一片黯然的心情,因为沈清欢的一个电话,便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吩咐司机,让他以最快的速度调头回刚才的酒店。
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黑色的宾利便在酒店的大门口停下,几乎是车才一停下。
韩潇便迫不及待地推门下车,然后,大步往酒店大堂走去。
走进酒店大门,韩潇锐利的视线,快速地在整个大堂里巡一圈。
几乎是立刻,他便捕捉到了蹲在服务台的一旁整理行李箱的安生。
她那纤瘦的身躯在来来往往的高大的白人之间,愈发显得纤细。
那不紧不慢地动作,却仿佛染了无数的黯然,一看,便让人的心里生出许些怜惜来。
没有半秒的停顿,韩潇迈开修长的双腿,大步便朝安生走了过去。
此刻,安生正蹲在地上埋头整理刚才被她翻的乱七八糟的那些行李。
完全没有注意到韩潇沉稳又着急的步子大步朝她迈了过来。
直到,面前的光线被一抹高大的暗影遮住,安生才抬起头来。
“安生。”开口的同时,韩潇已经在安生的面前蹲了下来,直接从她的手里拿过整理的差不多的行李箱,将拉链拉上。
拎在了手里,然后,另外一只手伸过去,自然地牵起安生的手。
将仍旧还蹲在地上怔怔地望着他的安生拉了起来,视线投进她那澄亮澄亮的眸子里,带着温柔宠溺地道,“走吧,跟我回去。”
安生仍旧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韩潇,不想开口,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
只任由他牵着自己,大步往酒店外走去。
黑色的宾利仍旧停在刚才的位置,没有动过,司机看到韩潇拉着安生出来了,便立刻下车,替安生拉开了车门。
韩潇紧紧地握着安生的手,直到她抬腿上车,他才松开了她。
然后,绕到后备箱去放行李。
等韩潇放好了行李上车的时候,安生已经靠在椅背里,闭着双眼,那长如蝶翼的睫毛,在车内并不明亮的灯光下,在睑下方投射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暗影。
整张小仍,苍白的几近透亮,仿佛一个瓷娃娃般,轻轻一碰,便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