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宾说:“展大侠若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的话,这才是本案最为可疑之处!”
展鉊回忆到:“昨夜我只记得与孙员外饮酒之后,被家丁扶到客房中歇息,之后我隐约记得孙员外对家丁说他不胜酒力需要回房休息,让其好生照顾我……后来在下很快便睡着了,不过……刚睡着,雪楹姑娘就来了。”
天枢问到:“哦?雪楹姑娘曾到你房中?”
展鉊回答:“是的,雪楹姑娘在在下睡下之后并未歇息,而是去厨房熬了醒酒汤,进我房间是为了给在下送醒酒汤,当时雪楹姑娘打算亲手喂我喝醒酒汤,我自觉不便毕竟男女有别且我二人独处一室,于是便赶忙起来接过醒酒汤喝了几口,之后便让雪楹姑娘回房歇息了。”
天枢问:“那你呢?”
展鉊回答:“我……我见雪楹姑娘出门之后关好房门这才躺在床榻上安心睡了,往后之事便不再记得……。”
天枢问:“这些事大概都发生在什么时辰?”
展鉊回答:“当时我与孙员外饮酒之后回到房中,应该是二更天,也就是亥时,还不到三更子时。后来雪楹姑娘送醒酒汤进来,我吩咐她赶紧回房歇息之后,应当正好到了三更。”
天枢问:“哦?是否确定?”
展鉊回答:“不确定,只是在昏睡前隐约听到街上更夫打更,应该是到了三更。”
天枢问:“那你可还记得这期间发生别的事吗?”
展鉊回答:“不记得了。”说罢便对柳文宾说到:“柳兄,你也不必为我推诿了,杀人偿命乃是天理,在下既然酒后失德杀害雪楹姑娘,自当偿命我展鉊岂是那等借酒洗脱罪名之辈。”
柳文宾对展鉊说到:“展大侠,你且莫要焦急,你究竟是否清白还要是看陆大人接下来的调查。”
这是天枢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眼前一亮,突然想到了什么线索,此时钰儿也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你,四目相对之时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于是天枢便吩咐锦衣卫,带着展鉊和孙员外两人出去,待两人出门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天枢、蓝钰儿、柳文宾三人……
钰儿见状便率先开口说到:“大人,听展鉊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天枢接话说到:“确实是不对劲,按照展鉊的记忆,在他昏睡前应该是刚到子时,而雪楹的死亡时间是在丑时到寅时,这中间隔了将近两个时辰。正常人在这两个时辰不敢说彻底酒醒,但至少不会睡得那么死,连身边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都不记得。”
钰儿说到:“确实如此,况且他多少还喝了醒酒汤,不过有没有可能是展鉊说谎,比如他其实是已经清醒了,是在清醒状态下向雪楹施暴的?”
天枢回答到:“如果展鉊一直在对我们说谎话,这确实有可能,但动机就有些不明确了,毕竟他已经投案自首了没有必要死守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难道只是为了酒后失德能从轻发落?而大明律没有这一条。”
钰儿问到:“可他要是没有说谎,那这又如何解释?一个喝了醒酒汤的人怎么会越睡越迷糊呢?”
天枢沉思片刻回答到:“假设展鉊说的是真话,那么只有一个理由能说得通,那就是昨夜雪楹的那碗醒酒汤有问题,又或者是她端过来的根本不是醒酒汤而是蒙汗药,会让快要酒醒的展鉊昏睡过去。”
钰儿听后大吃一惊问到:“啊?不是吧,那雪楹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再说真的中了蒙汗药,应该不可能对雪楹施暴呀!”
柳文宾说到:“所以嘛,这不就是疑点吗?最终的真相如何还得我们慢慢调查!”
钰儿说:“好吧!只希望最后的真相不会令我们失望吧。”
柳文宾对天枢说到:“陆大人,在下认为,下一步我等需要问出核心问题!”
天枢问到:“什么核心问题?”
柳文宾回答到:“昨夜展大侠到底喝了多少酒!”
钰儿一听就来气对着柳文宾怒斥到:“这算什么核心问题?我看你柳文宾就是想醉酒捣乱!”
柳文宾解释道:“这个问题好重要,倘若展大侠昨夜饮酒的酒量并达到其自身所承受的上限,而是与之相差甚远的话那么便足以证明你们的猜测——那碗醒酒汤有问题。”
天枢听完柳文宾说作的解释后不置可否,心想有了这几个疑点,接下来我们的调查方向就变得更加明确。
天枢便吩咐钰儿道:“钰儿,你去找找看昨晚展鉊和孙员外喝酒之后,有没有剩下的饭菜或者没来得及清洗的碗筷,还有就是昨夜展鉊喝剩的醒酒汤,倘若能找到马上检验是否被下药!还有顺便把展鉊叫进来,我想再盘问他一番。”
钰儿按照天枢的吩咐出去了,并顺便将展鉊叫进房中。
展鉊进入房间后对二人问到:“诸位,还有什么要问的?”
天枢问道:“展大侠,自始自终你有没有想过你是被人栽赃嫁祸的可能?”
展鉊回答:“栽赃嫁祸?你是说……孙员外?”展鉊定定地看着我和柳文宾,随即摇摇头说道:“昨夜我把雪楹姑娘救下,孙员外还为此备好酒席款待于我,怎么会栽赃嫁祸于我呢?况且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何呢?”
天枢说我先且不与你争论,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天枢问:“我问你平日你酒量如何?”
展鉊回答:“酒量?我自小随师父闯荡江湖,时常以酒会友酒量不敢夸大,但是勉强可以喝上两坛烈酒而不倒。”
天枢问道:“那昨夜呢?你与孙员外喝了多少?”
展鉊回忆道:“昨夜……孙员外说怕我先前因在酒肆已喝了好些酒,再继续喝会醉倒所以当时只拿了一坛酒烧酒出来,不过当时也喝得尽兴。”
天枢说:“这与你的酒量相差甚远,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展鉊问:“如何奇怪?”
天枢向展鉊解释:“昨夜你喝了那么点酒,又睡了一觉不可能在雪楹遇害时还昏厥到什么都不记得。刚刚仵作给雪楹验尸后也说,雪楹的死亡时间是丑时到寅时,这和你保持记忆的最后时间足足隔了两个时辰啊。加上你又喝了半碗醒酒汤,酒劲不仅不退反而之后的事情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展鉊听完天枢的分析后身躯猛然一震,很显然这问题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只是在看到雪楹被自己害死之后,便一心投案自首以求个杀人偿命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