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六年十月
陆天枢前往提刑司协助其针对九月发生的军器制造局大炮设计图盗窃案做结案记录。
在那个案件中,陆天枢作为案件的调查人和侦办人,紧密参与到案件中,出色的思维能力令皇上都都刮目相看,此次前去正是六扇门邀请的,陆天枢心想办案经验传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兴许能从六扇门里获悉最近县里发生的心案件,莫名的刺激感就令其激动不已。
在六扇门内,陆天枢说明来意后刚想走进内厅时,身后便走来一个书生打扮的人,见其样子应该是来顺天府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的。
只见那书生走到一接待小吏面前说道:“大人,刚才我在大街上捡到一个钱袋,里面装满了银票和银子,我在大街上等待几个时辰都没有看到失主,只好来交给你们了!”
小吏说道:“那你先在这纸上登记你的信息,我先确认一下钱袋。”
说着小吏从那书生手里接过钱袋,打开钱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检查了一遍,陆天枢这时注意到那是一个极其普通的钱袋,品质算不上精良设计上也没有特别之处,唯独就是钱袋被里面的钞票和银子塞得鼓鼓囊囊的。
小吏把钱袋里的银票和银子取出数了一下说道:“这……这竟然足足有五千两!”
陆天枢听到小吏报出的钱款数额后大吃一惊,再看到小吏脸上挂满惊讶的神色,却也不能怪这小吏大惊小怪,毕竟这样一笔巨款可以轻松超过普通小吏几年的粮饷了。
小吏对书生问道:“请问你是在什么时辰,在什么地方捡到这个钱袋的?”
书生回答道:“一柱香之前,地方是在宣武门街上。”
小吏正了正色,认真将书生所说的细节一一记录,随后拿出一张凭票写下拾获日期及金额并吩咐书生道:“书生,在这里写清楚你姓名和住址。”
为了书写方便,那书生将肩上的包袱放在桌上,这时陆天枢注意到书生肩上的包袱上有多个补丁,看得出来是饱经风霜,与破旧包袱呼应的是书生身上穿的长袍也已经被冲刷得掉色,不过依然颇有骨气地包裹着书生单薄的身躯。
陆天枢见状心想原来这是清贫书生拾金不昧。
小吏看了看凭票上的名字说道:“唐易是吧,好的,找到失主我们会派人通知你的,或者是一年后未能找到失主也会派人通知你的。”
那名叫唐易的书生恭敬地拱手行李后离开了,陆天枢这时才想起什么,急忙和小吏进行却认。
陆天枢问道:“我没记错的话,根据大明律如果一年之后无失主认领,遗失的物品将归拾取者所有,对吗?”
小吏回答道:“是这样没错,但是对于这样一笔巨大的钱财,想必那个冒失的失主马上就会出现了吧!”
陆天枢若有所思的看着六扇门门口说道:“嗯,如果真的是不小心丢失的话。”
突然一个异常明朗的声音响起,陆天枢回头一看正对上白仲恺那炯炯有神的双眼,白仲恺严肃但不失热情地将陆天枢请进内厅。
白仲恺对陆天枢说道:“陆兄,辛苦你亲自跑一趟,我保证这次案情分享后会还你清静的生活。”
陆天枢说道:“哪里哪里,我倒是想有清静的生活,但是这顺天城中时不时就有罪案发生。”
大炮设计图盗窃案的案情分享进行得很顺利,两个时辰后白仲恺陪着陆天枢走到六扇门门口,与此同时一个神色慌张的男子跑了进来,有些语无伦次地是看到有人被杀了。
他慌张地对陆天枢二人说道:“二位大人,我……我刚从书斋上课回家,一进门就……就发现房东太太倒在大厅中,我连忙上前查看发现房东太太已经死……死了……吓得我立刻跑来这报案!”
听闻是杀人案后白仲恺立即正色,吩咐六扇门的衙役一同前往,陆天枢叫住其中一名衙役道:“你马上前往南镇抚司找一名叫蓝钰儿的仵作前去案发现场。”
原来报案的男子名叫陆舟,从他身穿的长袍来看也是一名来顺天府赶考的书生,据陆舟介绍他在一户大宅子那里租了间房子,房主是位年过六旬的老妪。在他入住之前老妪无儿无女,丈夫已逝平时只和一丫鬟相伴。
众人到达目的地后,陆天枢发现这一带住宅都十分清静,就算是白天也没有多少行人出现,老妪家的大院独立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和两侧领居都有围墙相隔,纵观周围的环境要入室杀人,极有可能是神不知鬼不觉。
众人进入屋内,陆天枢发现大门没有上锁,前院的青砖地干净而坚硬而屋外的一带的街道也被阳光烤得十分干燥,想通过足迹追查犯人是完全行不通的。
进入大厅后,陆天枢见到一名年过六旬的老妪仰面躺在地上早已断气,她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老妪的脖子处有一道粗粗的不严重但又十分明显的勒痕。
这时蓝钰儿和柳文宾、展鉊三人也赶了过来,陆天枢赶紧吩咐蓝钰儿上前检验尸体,只见蓝钰儿走到尸体旁放下肩上的木箱子,然后在尸体上检查一番,片刻之后对众人说道:“从死者身上的伤痕可以推断出,死者是被人先用胳膊从背后勒晕后,再用匕首刺穿心脏流血过多死的。”
陆天枢听后点了点头,认同了蓝钰儿对尸体的死因分析,同时陆天枢环顾四周发现大厅保持得十分整洁,无论是摆设还是家具的状态,都没有任何异样,唯一值得注意的是老妪手边打碎了的花瓶,上面画梅花图案或许是当时老妪在痛苦中挣扎手不小心碰到花瓶碎片,正好划伤了手臂。
从案发现场发现的线索来看,陆天枢判断这是一件有预谋的杀人案。
陆天枢说道:“尽管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熟人犯案,但是从现场保持良好的情况和凶手从背后袭击死者并用匕首插入死者心脏的作案手法来看,这位犯人是早有预谋和制定了周密的计划。”
白仲恺问道:“那犯人到底是复仇还是有别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