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枢说道:“你这么说就好办了,不过为了解决物主和那老妪的侄子之间的矛盾,可能要你出面作实,如有麻烦本官实在是抱歉了。”
唐易说道:“不麻烦……不麻烦,小人随时听后陆大人差遣便是了。”
陆天枢看着唐易在测试之下的得意之情逐渐外露后,他对此等反应非常满意便继续将话引导下去。
陆天枢说道:“说起来,本官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不妨也和你分享一下,在你们进行测试的时候,利马窦先生在其中插入了几个词语,例如“松树”和“花盆”都是与本案相关的,但是可喜可贺的是唐易你都能圆满通过测试,因为假如你有所隐瞒的话一定不会表现如此镇定自若的。”
唐易开始烦躁不安的问道:“陆大人,所以这个能说明小人有什么问题吗?”
陆天枢说道:“你大概是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事前将和犯罪有关的词语先找出来,并训练自己谨记在心,因为你当时知道作为你同窗好友范统也是这次的测试对象,而你又对此次案件的细节十分清楚,正常来说你一定会对有关案件的所有词语都有深刻印象,因此你要是刻意隐瞒反倒会引起我们的关注,所以你强迫自己尽量心平气和的毫不掩饰的回答利马窦先生提出的对你有危险的词语,以此来向我们来展示你的问心无愧,本官说的对吗?”
陆天枢这时发现唐易这时眼睛正在紧紧的盯着他,嘴唇因为绷得太紧的缘故而没有了血色。
陆天枢乘胜追击地说道:“但是你只是追求时间上不要迟疑,却忽略了你回答词语的速度太快也是同样是有问题,当然这其中的时间差很小很容易被忽略,即便是这样凡是伪造过事实终究都会暴露无遗的。”
唐易听完后依旧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像这一刻里他浑身的肌肉都凝固了一样,片刻之后他强迫着自己转换表情强装镇定的说道:“陆大人,你的这些发现并不能说明小人的任何问题吧!”
陆天枢说道:“确实,这个只是一个测试而已是无法做为证据,不过本官识破了你应对调查的策略,就算你毫不犹豫地承认你知道老妪藏钱的地方,能够心平气和的对测试词语进行联想也罢,这都是为了向我们表现你性格“单纯”之手法,这也是你的高明的地方比起玩阴谋诡计,你深谙越自然越好这个道理,本官猜测这也是你为什么会选择白天行凶,甚至连穿着打扮都和平常无异的原因,这样一来就算你当时被人看见后也可以解释为平常路过,对案件一无所知。”
唐易说道:“陆大人,小人还是那句话,你手上没有证据不是吗?”
陆天枢回答道:“正是因为我料定你一定会“单纯”的交代案情细节,我才会问你花瓶的事情可是你坚定的回答你是案发前两日才造访老妪家,但是唐易如今你已经暴露了。”
陆天枢对白仲恺问道:“白大人,请问梅花花瓶是什么时候搬到死者家中的?”
白仲恺回答道:“案发的前一日。”
陆天枢说道:“哦?居然是前一日,可是唐易刚说他最后一次见到死者是案发前两日,这花瓶出现的时间前后之间不就有矛盾了吗?”
陆天枢和白仲恺都意犹未尽地看着唐易脸上的神色变化,此时的唐易可以说是马上就能哭出来的样子。
陆天枢见状接着说道:“按理说嘛,唐易是不可能见到那个花瓶才对的,为可他偏偏又对花瓶上的图案如此印象之深呢?”
白仲恺接话道:“这个嘛……这真的很难办到啊。”
陆天枢说道:“的确……这个真的是个无法挽回的失策,谨慎如你的唐易怎么会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呢,恐怕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一直强迫自己说关于案件的细节的时候却完全忘记当时你在拜访老妪家的时候花瓶到底在不在家中,唐易你说本官说得对与不对?”
面对陆天枢的质疑此时的唐易已经血色全无脸上开始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嗓子犹如火烧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陆天枢说道:“一般的罪犯都会本能的去掩盖案件的细节,可唐易你恰恰比他们要聪明十倍、二十倍,但是最终掉落了自己的圈套中最后搞到作茧自缚,你听到了吗屏风后面沙沙的写字声……从本官和你谈话的时候就有人在隔壁一字不漏的记录着我们之间谈话的内容了,我想是时候拿过来了。”
接着屏风移开案情记录员手里拿着卷宗白仲恺接过它放在唐易面前。
陆天枢说道:“唐易,请在卷宗上按上你的手印吧,刚才你不是还和本官说要为花瓶的事情作证,想必你不会食言吧。”
此时的唐易终于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他犯下了一个不可原谅的错误,眼见唐易在卷宗上盖完了手印后便毫无生气地垂下头,白仲恺见状便遣使衙役将唐易押到牢中。
这时陆天枢对唐易问道:“你杀人的动机是什么?你曾勤工俭学、拼命寒窗苦读,竟然会想霸占一个老妪的钱甚至为此不惜痛下杀手?”
此时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唐易却笑了起来说道:“那些银票被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妪占据着,银票的价值都不能发挥出来,要是给了我这种理应拥有远大前程的青年作为学费的话,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合理的事情吗?这个还要什么理由?哈哈……哈哈”
听了唐易最后的解释后陆天枢挥手让衙役把他带了下去,此时陆天枢望着唐易离去的背影感叹道:本该前途光明的莘莘学子最后却因为守不住心中的贪欲,做出了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过错,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白仲恺见状便上前拍马屁道:“陆兄,真乃神探也!之前本官还不相信坊中传说,这几天亲自看见陆兄的办案手法,让我不得不佩服啊!”
陆天枢听后解释道:“这案件也有白兄的功劳,你岂能妄自菲薄呢,我看白兄之办案才能甚至可以可否考虑加入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