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枢这时看向身后那局促不安的书生范统空着的手指在紧张地绞来绞去,只见其眼神在努力回避着死者,仿佛再看一眼都会给他带来极大的痛苦,相反他总是下意识用眼神瞄向旁边客房的方向,似乎有什么令他放心不下的事情。
陆天枢见状问道:“范统,你说你一进大厅就发现死者被杀害,于是立刻跑到六扇门报案,对吗?”
范统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是……是的。”
陆天枢接着问道:“既然你是从书斋归来,为何不见你的布袋呢?如果你是进门后放下的,那么布袋应该在大厅才对,为何现在也不见踪影了?”
范统神色紧张的回答道:“这……这……我想起来了,我应该是回到客房后再出来的时候才……才发现房东死了的……”
陆天枢这时见范统脸上汗如雨下,眼神更是无法抑制地瞄向客房,见状白仲恺立即向身边的衙役使了眼色,后者直奔客房中搜索起来,片刻间衙役就拿这一个布袋出来,从布袋里掏出一个木盒打开木盒一看里面竟然是一叠银票,见事情败露之后范统的脸上瞬间没了血色。
白仲恺拿着一叠银票质问道:“这些银票是怎么回事?”
范统回答道:“是……是小人自己的。”
白仲恺当着众人清点了银票金额,足足三千两之多。
白仲恺问道:“你一个书生为何身上会有如此多的银票,你不要和本官说这是你的学费之类的话,这里的银票给你交好几年的学费。”
范统倔强的说道:“反正……反正这些钱就是……就是我自己的,大人你爱信不信!”
陆天枢和白仲恺见范统这么坚持,大有一口咬定钱是他的意思,他俩也无反驳之意,不陆天枢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线索,告诉了衙役率先检查院子。
不多时,一盆栽种着牡丹花的花盆被抬到众人面前,白仲恺小心翼翼地抓住牡丹花的根部,便能轻松连根拔起这才发现盆栽的土壤早已松动,而这根部下方的土壤里有明显存放过什么东西的痕迹。
范统见状瘫倒在地喊道:“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白仲恺拿着木盒缝隙里的土壤和盆栽里的土壤进行比对,发现两者完全吻合然后便对陆天枢点了点头,接着冷峻的双眼再次紧紧看着范统,立即吩咐身边的衙役把他控制了起来。
陆天枢此时说道:“照现场的线索来看,说明了上了年纪的受害者会有在家藏钱的习惯,但是没想到藏钱的地点却被别人发现了,这才见财起意后谋财害命,三千两不是一笔小数目,尤其对清贫的书生来说。”
范统在一旁极力解释道:“不……不是我杀的……我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死了……我是……我是一时糊涂才……才想去偷钱……”
只是人赃俱获,他现在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信服,看着范统被带走陆天枢莫名想到了早上在六扇门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心生感慨:“同为书生,同为读圣贤之书,一个拾金不昧,一个却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原来这世间竟会有如此惊天骇俗的巧合。”
这时死者的丫鬟归来了,听她解释事发的时候她刚好出门买菜,不在家中凶手正是利用了老妪独自在家的时间犯案,更加说明这凶手是蓄谋已久了。
陆天枢对丫鬟问道:麻烦你和我们说一下房主的情况。”
丫鬟说道:“我家夫人的丈夫生前是当官的,去世后之后便留下几座宅子,夫人仅仅靠收租就能过日子了,夫人她无儿无女,平时也不怎么出门,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
陆天枢接着问道:“范统是何时租住在这里的?”
丫鬟回忆道:“大约是两个小时前,当时夫人说了家里就我们两个女眷,房子里还是有位男子安全点,就把客房租给了求学的书生。”
白仲恺问道:“范统平时的表现如何?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丫鬟说道:“唔……就我看来,他没有奇怪的地方,平时对夫人也是客客气气的,不过他平时都很晚的时候才回来,平时我们的交流也不多。”
陆天枢问道:“你知不知道死者有在家藏钱的习惯?”
丫鬟回答道:“嗯……我虽然不知道夫人藏钱的地方,但能感觉夫人是那种把钱藏起来的人,怎么说呢,就是……就是有点守财奴的感觉,你们明白吗?就是那种明明生活已经过得挺好了,但是还是希望自己手里的钱越多越好,因此夫人还想着去做放贷的生意。”
陆天枢听后说道:“放贷?那么说因为债务仇杀也是有可能的!”
丫鬟说道:“具体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但是夫人在这方面是很谨慎的,据我所知她只给那些有家室、有工作的人借贷,可能是知道自己势单力薄那种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夫人是不会借的,而且借钱都是有抵押的,例如那个花瓶就是昨天一个借贷人刚刚送来的抵押物件。”
白仲恺立刻对衙役吩咐,立刻盘查与死者相关的贷款记录和与其有来往的人,核实他们在案发时的行踪。
陆天枢问道:“范统平时是否会经常带朋友或者书斋的同窗一起回家?”
丫鬟回答道:“他好像有个关系不错的同窗,我记得姓氏是……唐易,范统带他来过几次。”
陆天枢听问闻心中顿时一惊,意识到也许看似的巧合实则确实必然。
丫鬟接着说道:“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对了你们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前两天听夫人说过这个唐易曾经独自来拜访过,那时候我和范统都在外面。”
陆天枢问道:“那你知道他为何而来呢?”
丫鬟回答道:“这就不清楚了,夫人没有和我细说,也许只是聊了会天吧!”
询问完丫鬟后陆天枢还是决定把早上唐易曾到六扇门上交银票一事告知白仲恺,果然和陆天枢一样认为有必要调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