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虫咬
【猜一猜我们江老师会准备什么生日礼物送给顾危,顺带科普一下,我们顾老师的生日是八月四号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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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好几天,眼看七月就要过完了,趁着拍戏的空档江茶抱着手机逛淘宝,收藏夹加了一大堆,却总也没合心意的。
去年送了顾危一个什么东西来着?乐高还是游戏机来着?
人为什么每年都要过生日?为什么每年都要送他生日礼物?为什么他不是闰二月的二十九号出生的?这样就可以每隔四年给他过一回生日了!
江茶歪头就着旁边的手嘬了一口吸管,继续加着收藏夹。
“不然我给他发个红包算了,反正今年也是在组里过了,有这么多人一块儿祝他生日快乐呢!”江茶把不小心混进去的一个十字绣踢了出去。
“我觉得你给他送这个或许还挺有意思的。”冷不防的听见谢一纹说话江茶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坐在旁边的早就换了人,胡仙已经站在树底下和陈路说着话了。
江茶伸手把汽水拿了回来,玻璃瓶子还有些冰手,上面的水汽已经被谢一纹攥的淌了下来,湿漉漉,滑不溜秋总感觉要脱手。
江茶犹豫片刻,又把汽水瓶子塞回了谢一纹手里
除了其他过来过去的工作人员还会装作不经意的往这边瞟,离得最近的陈路和胡仙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个是明白他们俩未来即将发展成为的关系。
一个是认为自己明白他们俩未来或者已经发展成为的关系。
鉴于两个人已经喝过同一罐可乐,喝过同一瓶水,吃过同一个锅的火锅,所以在谢一纹就着他的吸管喝汽水的时候,江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只觉得他怎么一口气喝了这么多?都快见底了,还得让胡仙再去重新拿。
然而已经等不及了,导演那边已经喊人了。
【暑天的猎场比之秋后生机更甚,先帝酷爱跑马玩乐,特意在北郊圈了块地,用作了皇家猎场。除了一年四季必阵仗颇大的前往猎场小住几日,平时闲暇了也偶尔会去散散心。
遥想当年,京中权贵盛极,王孙贵胄遍地都是,最不值钱的就是少爷公子哥。兹是去些上档次的酒楼花楼或是名书斋园,定能碰见不止一位。
然而自从绥承帝继兄位后,大肆注重节俭,上行下效,宫里吃穿用度都减了半,底下人就算家底殷实,钱财富足,也得装成一副两袖清风的清廉模样。更有甚者将衣袍故意扯烂,又缝缝补补特意留出印子,走路时一步三摇,跟人脸前头晃悠。
明富变成了暗奢,靡靡之风吹不动了,玩乐的去处连连关门,就连猎场都闲置下来留着长草了。
直到这第十一年头上,才算重新开门大吉。
周寻意作为亲王,自得陪王伴驾,跟着皇叔周嬴一起到这猎场来。绥承帝只顾兢兢业业钟于国事,勤于政务,久坐不动又夙夜难眠,身子骨并不十分爽利。这回出来也只是坐镇透透风,并不和他们一起。
倒是周寻意射得一把好箭,弯弓一把不足一柱香就能收获颇丰。】
谢一纹和江茶换了衣裳,工作人员在一旁给他们绑着护臂。
这一场戏江茶近景用不到弓箭,所以挂在马侧的是制作较为一般的那把弓,分量不重,拿在手里十分轻便。倒是谢一纹待会儿得拉近景射箭,得用精细的。江茶接在手里拿了一会儿,觉得胳膊都开始泛酸了。
他还给谢一纹,看他动作熟练顺嘴问道:“谢老师难不成还会射箭?”
谢一纹打量手里的弓,点点头:“有一年拍戏要用到,觉得挺有意思的,也就没找替身,接了本子就去学了,马马虎虎吧。”
场务已经看着人收拾好了现场,离得不远有一排靶子,谢一纹转了转拇指上的扳指,抽出一根箭,闭眼,瞄准,‘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隔着老远那边有人喊:靶心!居然中了靶心!
江茶回头看着马上的男人,差点儿把下巴惊下来,原来这就是谢一纹口中的马马虎虎。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马马虎虎并不相通。
【这回射猎一共分了九组,一组三到五人不等。进林子之前周寻意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三个人:
畏畏缩缩马都骑不利索的六皇子周煜、练剑马马虎虎练箭也半吊子二百五的许子风、还有大理寺卿廪宥真家的公子廪叔棠,这位公子虽然一表人才,坐在马上也稳稳当当的,但也就能坐在马上稳稳当当了。那手除了写字画画什么都不会,别说搭弓射箭,就是把弓举起来都费劲。
周寻意挑了挑眉,带着三个废物上路了。】
有虫子进了江茶的领子,他后心一凉,手麻脚麻的将马驱快了一点儿,到了谢一纹旁边小声说道:“快给我捏出来!领子进虫子了!”
谢一纹会意,也没打招呼示意暂停,直接伸手进江茶的后领一摸,将那带着壳的虫子捏了出来,尽管如此,江茶还是被咬了。
这段戏算是临场发挥,后面两个哥们以为是事先他们商量好的,也没多问,只顾着演自己的戏。直到导演喊了卡,下来看见江茶开始拽衣裳才意识到人家前面这俩刚刚不是演戏,是真的出了小意外。
不由感叹,这两位主创关系真好,这两位主创真有默契,这两位主创演技真高明,自然到他们就在身后跟着居然没看出来。
江茶把衣裳扯开,头发扒拉开,谢一纹看着后背肿起的包,拍掉了江茶要抓挠的手。
“小陈,你先去车上把药膏拿来,上回在云南拍戏用的那个。”谢一纹一交代完,陈路就扭头走了,胡仙也抬腿跟着一道回去拿冰袋。
“快让我挠挠,痒死了!”江茶豆虫似的左摇右晃,被谢一纹摁到了一边儿坐下。
“痒也不行。”谢一纹果断的回绝他。
“就挠一下?”江茶痒的难受,想回头和他打商量,被一只手扭着脑袋给转了回来。
陈路揣着药膏和冰袋提前回来了,他指指身后:“后边儿呢,缺乏锻炼,才跑了两步就跑不动了。”
江茶看看脸不红气不喘的陈路,心道真是有什么艺人就有什么助理。
他的锻炼之路要提上日程了。
陈路将冰袋递过来,很有眼色的绕过了江茶伸着的手,递到了他身后谢一纹的手里。
还没等江茶说些什么,拳头一攥,透心凉从后背传了过来,以至于谢一纹再给他抹药膏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了。
等到休息了十几分钟后,江茶又重新穿好衣服准备去拍下一场戏。
虽然还是有些痒,但也不没到拍不了戏的程度,就是被虫子咬了一口,而且胡仙已经拍了虫子的照片发给了杜医生,那边也说了没什么大事,涂谢一纹的药膏就很管用。
众人放下心,分头忙起了自己事。
【因着是皇家猎场,进出都是皇亲贵胄,林子里连猎物都是筛选好了放养进去的。不过因为很多年都没开过的缘故,草木茂盛的厉害,就算做了修整,还是丫丫叉叉,里出外进的支棱着枝叶。
许子风抬剑劈开树枝,身后跟着的两位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
林子越走越深,偶或有兔子或者狐狸经过,再往里还瞧见过鹿和獐子。
许子风想搭箭射一射,箭筒都下去一大半了,也没打到半只活物,这让他有点儿丧气。
廪叔棠驱马追上许子风,把箭筒子递给了他:“三公子,这箭还是你拿着吧,我就是个文弱书生,也不会搭弓射箭,在我这儿留着也是白白浪费,倒不如给你,说不定还能派些用场。”
许子风瞧了瞧在前头的周寻意,接过箭筒道了谢。
“殿下!那箭筒子放你那儿吧,我用着也是白白浪费,咱们四个的箭加在一起,说不定还能多猎些东西!”许子风转手把箭筒扔给了周寻意。
“也好,周煜,把你的箭筒子也扔过来!”周寻意对着后头的周煜喊道。
周煜胆子小,被他皇表兄这么一喊,整个人‘扑棱’一下子抖了两抖,身上已经冒了虚汗。而后才反映过来,自己并没做什么要命的错事,哆哆嗦嗦的伸手拽下箭筒,抬手往前一扔。
许子风伸手要接,但周煜这一下实在扔的太不济了,连个半大孩子都不如。
他见状慌慌张张下马,打算捡了箭筒子给周寻意递过去,不料想才踏了两步,脚底一空整个人腾了起来。
箭筒被他死死攥在手里,连同他在内一道被网兜了起来。出其不意,在场几人都没预料到。
周煜哪经历过这种阵仗,登时哭爹喊娘叫祖宗的鬼嚎起来,扒着网晃来晃去,直喊着救命。
周寻意起身踏了下马背,又点了下许子风的马借力,岁遮一出,兜着周煜的网就被斩断了收口,连人带箭筒一道掉了下来。
周煜趴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一口气,许子风和廪叔棠一左一右将他扶起来靠坐到一边,又打开水袋喂了他几口水。
“这里怎么会有这种网?”许子风抬头看着断网,有些疑惑,“照理说山里确实会有猎户设陷阱捕猎,不过这不是皇家猎场么?寻常人也能进的来?”
周寻意收起剑:“皇家猎场?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来不过十一岁,过了两年先皇驾崩猎场就被封了,一封就是十一年,直到前些日子才放开。十一年,都够短命的朝代更替一轮了,还有什么事是发生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