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露！”顾旭尧低沉又有些沙哑的声音，在暗色中警告味很足。
顾露知道这是顾旭尧发火的前兆，立马嘘声不敢多说。
生怕惹恼了他，吃不了兜着走。
“凶什么凶，有本事做还怕人说！”
顾露大胆地回一句，但顾旭尧森冷的眼神一扫，她立即像纸老虎般怯了。
拔腿就遛了。
黑夜里，顾旭尧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不久后江昭过来找他时，都不敢太过妄为。
今晚的烟花秀很好看，可百花齐放的烟花却夹带着劣质货。
江昭运气不好，她今晚穿着衣服带绒毛，被那烟花溅到身后，火苗瞬间燃烧，将她的肌肤烙伤。
而她一向最在乎‘皮囊之美’，家庭医生来看过还不够，她还想上医院看。
唯恐皮肤上留疤。
本来江昭很急着要去医院，可一听说顾旭尧备了直升机要走，下意识地就联想到秦舟舟。
一想到顾旭尧可能要去找秦舟舟，这皮肤烙伤就被抛在九霄云外。
顾旭尧和可能留疤的伤口，孰轻孰重，江昭分得很清。
“阿尧哥，我听说你要去凤凰山？”江昭换了一套衣服。
她身穿浅蓝色的长裙，外披着白色的大衣，搭配着白丝、高跟靴子，时尚又能保暖的穿搭。
一缕风吹来，江昭的长发在风中飘舞，她伸手撩了撩长发，举止之间充满风情而又不自知。
“嗯。”顾旭尧回头，看着江昭素颜、尽显清纯的脸，不禁地又想起故人。
心中的天平又短暂的滑走江昭这边。
江昭走近来，轻轻地伸手环抱住他，她声音甜甜糯糯，似撒娇般：“你是不是要去找舟舟姐？”
“你和舟舟姐五年夫妻，你重感情想去看她，我能理解，可是我真的好爱你，爱到我心眼变得很小很小，小到只要一想到你们见面，我的心就好痛。”
江昭说完咬了下唇，抬起头，眼尾红红地看着顾旭尧，半是恳求半是难过道：“阿尧哥，请你原谅我这么小气，我真的不想跟任何一个女人分享你。”
“我只希望你是独属我一个人！”
江昭适当地表达出自己的占有欲，后面她半是卖惨半是撒娇的缠住顾旭尧。
阻止他去凤凰山。
这么晚了，又是大过年的，顾家所有人也不赞同他出行。
因此顾旭尧打消了去凤凰山的想法。
他转念一想，秦舟舟早已到凤凰山，如果外婆有大问题，秦舟舟肯定会事先通知。
哪怕不是通知他，至少也会告知秦家那边一声。
他多留意秦家的动静便是了。
顾旭尧微微推开江昭，声音淡然道：“别多想，我只是听说秦舟舟外婆出事了，医院联系不上秦舟舟联系到我这边，但现在这么晚了，也没必要过去。”
“屋外冷，回屋了。”
江昭听到解释，满意地扯了下唇。
可她面上还是强装着忧心的模样，假惺惺地问道：“那舟姐的外婆没事吧？舟姐也真是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联系不上人呢。”
顾旭尧没回答，他脸色隐晦不明，干脆地转身进屋。
回到房间，他给秦舟舟随手发了条信息问候，但信息石沉大海般，很久没得到回复。
顾旭尧也不等，索性不管，去洗漱了。
——
第三天。
沈南山在医院附近酒店住了三天，白天几乎都去医院帮帮秦舟舟。
而在这三天里，对秦舟舟而言，仿佛是这辈子经历最煎熬、最黑暗的日子。
“小秦，你可以进去探视你外婆了，老人家今天状态好很多。”在医院这几天，秦舟舟跟负责外婆的几位医生关系都处的不错。
一来也有沈蔓、沈南山的功劳，他们都是同行，同行有更多的话题，也能在学术上沟通一二。
“好，南山我去去就来。” 秦舟舟听完立马小跑着去换无菌服，然后跟随护士进icu探视外婆，沈南山就等在门口。
ICU病房里处处都是医疗机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比外面的普通医院还要重。
秦舟舟身穿无菌服，戴着口罩，紧张地跟着护士来到外婆的病床前。
前两天外婆状态不是很好，还需要靠插氧气管帮忙呼吸。
今天已经不用氧气机了。
三天时间，外婆瘦了一大圈。
“舟、舟儿…”外婆身上穿着宽松的病服，很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老人家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脸上不见血色，十分憔悴。
外婆一见到秦舟舟时，就挣扎着要起来，很激动，身上插着的各种医疗仪器随即发出警告声。
秦舟舟脸色骤变，快步上前，连忙叫停外婆的行为：“外婆，别动，您别激动，有什么事您慢慢说。”
“我在，我在的。”
外婆瞪大眼睛，浑浊的老眼里泪光闪烁，干裂的嘴巴一张一合，喃喃念道：“离，离…不、委、屈。”
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淌下。
秦舟舟距离外婆很近，听清外婆说什么时，心一紧。
她没忍住潸然泪下。
外婆是说让她离婚。
秦舟舟一边手忙脚乱地擦干眼泪，一边点头安抚外婆，声音不由地充满哭腔：“我不委屈，外婆，您别担心我，您要注意身体。”
秦舟舟是很怕麻烦的人，她向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报喜不报忧。
才导致外婆一直以为她过的很好，很幸福。
当外婆知道她的乖孙一直都被欺负，压榨，苛刻对待时，才会又气又心疼。
顾旭尧连秦家都狠心对付，不念一丝旧情，何况是舟舟呢？
外婆很用力地抓住秦舟舟，眼神心疼地望着她。
秦舟舟低头看向外婆插着留置针的手，小心翼翼地反握住，与此同时心里也下了决心。
她不会再让外婆忧心了。
“怎么回事？病人情绪很激动啊，家属先出去。”
护士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将秦舟舟赶了出去。
砰！
icu的门是厚重的自动门，一关响声很大。
沈南山恰好在走廊里讲电话，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爸，就先这样吧，我这边有事。”
他看到秦舟舟失魂落魄，又明显一副哭过的样子，心忽地一紧，连忙挂断了电话。
“舟舟，出什么事了？外婆情况不好吗？”沈南山眉宇紧蹙，下意识地以为外婆情况不妙，秦舟舟才会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