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侯父女多番照拂本官,乃是陛下的意思。”
“更何况,定远侯为官数十载,是我大梁朝堂的中流砥柱。北境这么多年安稳,是他带着无数将士以血肉换回来的。他是大梁的功臣,是陛下的臣子,他的性情如何,陛下当然清楚。”
“沈柔沈将军身为女子,才学能力不输男儿,亦曾上马定乾坤。敢问各位大人,你们的儿孙之中可有几人能与她相提并论?”
“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大梁社稷,你们针对本官,羞辱本官都无所谓。但你们不能因为要对付本官,将这样的忠臣良将牵扯其中,污蔑他们!”
秦川说到这里缓缓扭头看向赵怀真,嘴角扯出一抹挑衅的笑,
“丞相大人方才说本官是借机打压吴大人。可是,那场刺杀里本官是受害者,吴大人同样也是受伤害。至于这背后主使之人是谁,想必有些人心知肚明。”
“吴大人下狱本也是陛下想给他个教训,并未想着真要他的命。”
“他去剿匪,立下这不世功勋,那是他自己的本事。丞相大人只听到本官提议吴大人统领天机营,却忽略本官请求陛下将虎豹营也交给他统领。”
“吴大人这样的将才,本官当然是欣赏的,又岂会让他委屈,又怎会借此寒了大梁将士的心?”
他这番话音落下,场中落针可闻。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秦川,又看看面色僵硬的赵怀真,眼间都多了几丝猜不透的情绪。
而高座上的梁武帝目光深深,看着自己儿子的眼神里满是赞许。
他将这些话这么明白的在众人面前说出来,那意思就是在告诉众人,他秦川不傻。
就算他不像其他人那般身后有世家大族,或是旁人做依仗,他也不是好惹的。
恐怕从今日之后,这朝堂上那些想暗地里想给他使绊子的,怕也得多考虑几分。
秦川确实是这个意思。
他不怕跟这些人斗。
他也不怕暗箭。
但他宁愿堂堂正正,明明白白的跟他们斗。
他也不介意这些人将他当作政敌。
毕竟,他们越是针对,那就说明他在朝中的地位越稳固,也说明梁武帝对他越看重。越是这样,以后他要争夺那东宫之位,或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时,才更有把握。
人嘛,总是要斗的。
斗,那就得斗得精彩。
秦川慢悠悠往前两步,停在了面色略有些苍老的赵怀真面前,微微歪了歪头,似是认真打量了一番后,忽然笑着摇了摇头。
“方才陛下只是问我等意见,可丞相大人就这么着急给本官加上个结党营私的罪名。你说你到底是因为上了年纪力不足心处理朝事,还是根本就想要本官的命呢?”
哗!
周遭瞬间一片哗然,所有人瞠目结舌。
他们错愕地看着秦川,万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梁武帝也没有出声,只是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似是在想什么很重要的事。
梁后眸色深深,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明的笑。
秦昭昭和沈柔三人则目不转睛看着秦川,眼间满是敬佩。
场中一片安静,一老一少的两位朝中重臣,就这么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看着彼此。一个目光阴鸷,眼神如刀。一个唇角含笑,似是漫不经心,但却成竹在胸。
若是有史官在场记录下这场面,千百年后必将是历史书上惊心动魄的名场面。
眼看着情势一触即发,梁武帝眸光微转,忽然就笑了起来。
“二位都是大梁的股肱之臣,各有各的道理。”
他缓声笑着点了点头,继续道:“那就依了诸位爱卿所言,赐封吴越为四品忠武将军,统领虎豹营与天机营,自此天机营不必再守皇陵。再加封其为京畿道节度使,食邑百户,黄金千两,绸缎五百匹!”
他一锤定音,众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