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
情势急转直下，江潜脑袋里嗡嗡直响，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这官虽然是买的，可不管怎样他现在是青山县的父母官。
要是此时帮徐万年，那就等同于告诉秦川，他这个县令毫无作用，一切都是听万神殿的。
可要是不管，到时候万神殿那边又不好交代……
思索下江潜身子连忙伏低了几分，一脸为难道：“郡王爷，并非是下官想阻止您。只是这万神殿很受青山县百姓尊重，您若是伤了徐统领，怕是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啊。”
他这话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
如果杀了徐万年，万神殿和青山县百姓都不会放过秦川。
秦川深以为然点了点头，眯眼道：“你说的确实有道理。但是……”
噗嗤！
听得皮肉被刺破的声音，徐万年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他的右臂高高飞起，随后坠地，鲜血喷溅！
这一幕猝不及防，在场众人全愣住了，就连江潜也蒙了。
“你，你，你敢伤我！！！”
“你个杂碎！敢跟万神殿作对，你不得好死！”
徐万年痛得五官狰狞，歇斯底里怒嚎。
然。
秦川随手将滴着血的长刀扔到了地上，淡漠地掸了掸衣袖。
“你对本官不敬，本官留你性命已是恩赐。”
“你若再敢辱骂本官，小心你的狗命！”
话音坠地，所有人脸色都变了，江潜更是心中一颤。
错愕。
疑惑。
惊惧……
纷杂的情绪涌上心头，江潜的脸如同调色盘一样，嘴唇蠕动却久久没有出声。
他是个孤儿，自小被山匪霍鸣收养，二十年来跟许多不同的人打过交道。
他们有的精于算计，有的自恃武功高强目空一切，有的家世卓然鹤立鸡群，有点嗜杀偏执。
可，秦川似乎跟他们都不一样。
他的每一步，都在江潜的意料之外！
这让江潜心中警铃大响，不自觉地认为秦川来青山县，很有可能就是为了查办他！
绝不能让他抓到把柄，得先……
“江县令。”
秦川忽然朝他看了过来，微微笑道：“江县令不打算请本官去府衙吗？”
他确实可以直接杀了徐万年，让沈柔等人直捣黄龙灭了万神殿。
可，他是官。
是梁武帝亲封的安平郡王。
他要借此案在朝堂上站稳脚跟，那就不能让别人挑到错处，所以必须有确实的证据。
一条手臂，便是对万神殿和江潜的警告，同样也是杀鸡儆猴。
他倒是想看看，他们会作何反应。
“郡王爷，请上轿。”
许久后，江潜出声打破了沉默。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徐万年等人脸色越发难看，但却没有阻拦。
秦川从轿帘的缝隙往外看去，便见江潜离开前暗暗朝徐万年打了个手势，又见鼍神庙旁的树冠上似有人影，只摆了摆手便阖上了眼眸。
入了府衙，却见堂中桌上已摆满了酒菜，旁边甚至还站着四个极其美艳，“衣着单薄”的女子。
秦川当然明白这是江潜的试探。
毕竟，男人嘛，要么贪财，要么好-色。
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总要有破绽。
想至此，他眼间露出猥琐，伸手勾住其中一个姑娘的腰肢，顺势往椅子上一坐。
“江县令，你挺上道啊！”
“还有什么好玩的，也一并拿出来吧。”
“郡王爷说笑了。”
江潜仍旧有些发懵，此刻的秦川跟刚才可完全不一样，这让他感觉很不好。
他立刻提起酒壶给秦川斟酒，笑道：“这几位是下官府上的歌姬和舞娘，下官是怕郡王爷席间太无聊，才让她们过来作陪的。”
说着，他凑近了几分，有意压低了声音，“当然，郡王爷若是喜欢，在青山县这段时间让她们留在身边伺候就是。”
“好说，好说。”
秦川捻着酒盏笑得开怀，却并未饮下那酒，只道：“江县令，你应该已经猜到本官来青山县的目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