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四下寂静的诏狱中,心跳声如同擂鼓越发的清晰,听得林秋白的额角也跟着突突突的跳。
秦川看着阴暗处,忽然嘴角一咧扯出一抹冷笑,下意识扣紧了腰间的软剑。
“谁,谁在那里?”
他一边说话一边朝着那边靠近,脚下已然错开。
身后跟着的林秋白看到这情形,也已意识到了问题,当即握紧了手中的刀,大声斥道:“是谁!还不赶紧出来,否则杀……”
“安平郡王,又见面了。”
林秋白话说到一半,阴暗中一个人缓缓露出了半张脸。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那半张面具上,仿若是地狱爬出来狰狞的恶鬼,那双眼眸里更满是冷意。
唰!
兵刃出鞘,寒光四射!
叮当!
一声脆响,去而复返的余山卿已挡在了秦川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让小爷我来瞧瞧,你这恶鬼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听到这话,林秋白和霍飞鸿脸色同时一僵,忽然间意识到秦川刚才让余山卿离开,根本就是虚晃一枪!
他,早就发现霍飞鸿没走!
“好一个安平郡王!果然是心思玲珑!”
霍飞鸿意识到自己被骗,眼间寒意更重,提着长剑挽着剑花虚晃一招,脚下在旁边的牢门处借力,一个旋转登时朝着秦川刺来。
“怪不得,怪不得王爷说你将会是最大的麻烦!”
“今夜我便除了你这个心腹大患!”
话音落下,长剑已然到了身前。
可秦川面色未改,甚至嘴角还翘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你的主子,真的是梁王吗?”
“你……”
霍飞鸿似是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变,剑势陡然一改,直直朝他肩头劈下,“今天你必须死!”
砰!
他的长剑落下的瞬间,秦川已往后退却一步,手中长剑挡开那一击后,猛地回身持剑朝着霍飞鸿腕间刺去。他虽然没有内力,但他的速度很快,又因为懂得针灸之术,这一招若是击中,霍飞鸿必然当场被挑断手筋,直接废了!
霍飞鸿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身子猛地向后仰去,殊不知余山卿的剑势也已急急追来。
两面夹击,一个剑招狠辣,一个步步紧逼,而牢中空间狭小,饶是霍飞鸿功夫着实不错,但很快便已落了下风。
眼看着余山卿和秦川的剑都要刺到他身上,他忽然目光一瞥瞧见了旁边站着的林秋白,当即一个纵身错开秦川的攻击,一招白虹贯日直直劈向林秋白头顶。
然。
他估算失误。
砰!
那一剑并未击中林秋白,倒是霍飞鸿整个人朝后飞去,重重砸在了地上。
“好俊的功夫!”
秦川忍不住惊叹一句,而余山卿的长剑已经抵到了霍飞鸿脖间。
可就在这时变故突发,那霍飞鸿竟然身子往上一斜,径直朝着余山卿的剑刃上撞来!
“闪开!”
秦川惊呼一声,然而还是晚了!
余山卿看着长剑刺入霍飞鸿脖间,滚烫的鲜血溅到了他脸上,他怔怔地站在那里,目光呆滞。
“我,我没有,我没想杀他……”
“我知道。”
秦川已扑到了余山卿跟前,忙将他扯到了怀里,等他转头的时候却见霍飞鸿嘴角勾起了一抹怪异的笑,声音缓缓道:“郡王爷,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确实很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
“可是,你,你别妄想从我口中,知道,知道任何事!”
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在长剑离开脖颈的时候,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而他却笑了,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了下去,再次重重砸在了地上……
余山卿似是被惊到,整个人都在发抖,小声解释着。
秦川嘴角动了动,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他当然知道不是余山卿的问题。
一个人要是想死,有的是办法,更何况利刃就在眼前。
只是……
他没想到霍飞鸿为了保护幕后之人,竟愿意舍弃性命!
“郡王爷……”
“大人,找到梁王踪迹了!”
林秋白刚刚开口,一个人就急匆匆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