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看起来很美
三个人一起吃饭,林晓晓是一付云淡风轻的表情,林妈妈也是习以为常的平静。只有张墨这个局外人自说自话,空气中流动的仿佛是尴尬。他感觉得到,其实,那是密不透风的悲伤。林妈妈神色略微伤感,一双眼睛看着林晓晓,满含着幽怨的爱意。
那顿饭吃的并不是很愉快,没有愉悦的气氛,再好的美食放在嘴里不过味同嚼蜡。两人一起送林妈妈回宾馆,林妈妈有一搭没一搭地对女儿嘘寒问暖,她却始终面无表情,只是随口应几句。
这一幕在张墨看来有些刺眼,于是他主动担负起了和林妈妈寒暄的重任,两者竟也相谈甚欢。林晓晓注意到,面对这位母亲时,张墨的面部表情始终是温柔谦恭的,她把这一切都当成了张墨的爱屋及乌。
早就料到,林妈妈会约见张墨,为着心上共同的那个人。萍水相逢,却假装一见如故。她并没有说女儿的事情,只是问问他的学业情况,感谢他对林晓晓的包容照顾。极其落寞的话语中,藏着一个欲爱而无力的悲伤母亲。张墨只问了一个问题,他说:“请告诉我,她为什么好像很排斥您?”
林妈妈没有回答,她轻轻搅动着咖啡,在一室幽香中忽然落泪。与眼泪融合的咖啡,想必又苦又涩。林妈妈回答:“她恨我们,所以不爱搭理我们。”
故事都已经被时光拉长,曾经的当事人已不愿再提。也或者,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假装遗忘。他便不再问什么,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咖啡馆里轻轻的音乐声响在耳畔。
“你可以答应我吗?好好爱护她,一份美好的爱情,也许可以渐渐平复她心里的伤痕。”这个要求并不苛刻,但张墨没有轻易承诺,他只是微微笑着,淡淡说一句:“明天的事情谁说得清?而且,我就快毕业了。”
林妈妈便也不再说什么。临走前与女儿话别,她以过来人的身份提醒女儿张墨也许并非表面看见的样子,林晓晓的反应在意料之内,她不耐烦地怪母亲这次又多管闲事,边说边把母亲推进站,挥手说着的再见亦不带任何感情。
五月一过,毕业的离别氛围便开始笼罩在校园上空,奇怪的是作为相恋的两个人,张墨和林晓晓都没有感觉到太多的悲伤,于她,是抱着顺其自然的态度,因为说不上多么珍爱,也许只是正巧遇上了的过客,一起走一段,散了也就散了。于他,她却不明白是为什么,他看起来很爱她,但又好像对即将到来的千山万水相隔毫不在意。
6月6日是粟小米的生日,她喊了一大帮朋友热热闹闹在KTV唱歌。林晓晓到来时包厢里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粟小米正拿着话筒与一个男生深情款款地对唱《知心爱人》,她认得那个斯文白净带着细细边框眼镜的男孩,正是范晨纲。
一曲唱罢,周围的人们噼里啪啦鼓起掌来,其中一个穿天蓝色t恤的男生最为大声,他嘻嘻笑着:“你们俩真的是很知心的爱人啊!”这样的话,林晓晓知道粟小米是爱听的,她转过头一脸嗔怪,那表情却是甜蜜的,笑容满溢:“袁子林,不许胡说哦。”
袁子林?这个熟悉的名字猛然在林晓晓心里划过,她不由多看了那个男孩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