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某能得陈郡,皆赖云衍将军同子龙将军之力也,来,曹某敬云衍将军一杯!”
陈郡城中,筵席大开。
曹操高坐主位之上,笑着举杯对江南邀约道,府衙大堂之上尽是曹营众将,只不过似乎少了那么一两个人,显得有些异常
江南目光扫过,见夏侯渊曹仁两员亲族大将都不在席上,心中已有计较,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樽对曹操笑着说道:“孟德将军言重了,此乃志才兄谋划之功,曹营众将士用命之力也,我同子龙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云衍过谦了,能在李沾衣同谢苍梧合力之下尚能将其击败,看来云衍修为又是精进不少啊,李沾衣乱云飞渡,谢苍梧纸灵大成,云衍却是一举破之,真乃奇才也!”
戏志才笑着对江南说道,只是眸中悄然之间闪过一抹异色:“只是能将刘备等人如此轻而易举地带走,想必是出自李沾衣之手,云衍也阻拦不得吗?”
江南闻言,面上却是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看向戏志才说道:“志才兄有所不知,这李沾衣救走刘备等人,所倚仗者便是手中的神仙索,一遁天下走,云端顶上游,江南无能,留他不住。”
戏志才笑了笑,举杯道:“云衍说笑了,刘备虽侥幸逃脱,迟早是瓮中之鳖,如今刘备止有汝南郡一城,孤立无援,早晚必为我等所擒也!”
曹操同刘备相争豫州六郡,刘备占得陈郡,汝南郡,鲁郡,弋阳郡四郡,如今陈郡已经被曹操所得,然而戏志才却是说刘备只剩下汝南郡一个城池而已,那鲁郡同弋阳郡又在谁人手中?
“报!禀军师,子孝将军同妙才将军已经占领了鲁郡同弋阳郡,刘备势单力孤,已经逃往汝南郡去了!”
就在这时,两名鸿翎急使从堂外急步跑来,一脸喜色地向戏志才禀告道。
戏志才微微颔首,略一摆手说道:“好,有劳你们了,下去休整吧!”
听闻鲁郡和弋阳郡已经被曹仁夏侯渊拿了去,曹营众将皆是一脸喜色,就连曹操也是露出一抹笑意,然而江南和赵云却是无悲无喜,似乎曹操得了两郡之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戏志才见状,眸中闪过一抹莫名,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
“军师今日在筵席之上,特意安排人手禀告两郡之地到手的消息,而且还出言相试江南,不知军师可有所收获?”
宴席散去,曹操同戏志才在后厢之中又聚在了一起,这时曹操方才问向戏志才。
戏志才饮了不少的酒,此时却是丝毫没有一点的醉意,站在烛台前,淡淡地说道:“云衍出身武当龙门,真武荡魔诀专克世间邪魅之术,李沾衣虽有鲛人秘法,但从败在云衍手下来看,这神仙索的隐遁之能在云衍面前还上不了台面。
要想将刘备等人救去,定然是李沾衣出手,区区鲛族秘法云衍只需弹指间便能破去,将刘备等人留住,之所以任由李沾衣将刘备等人救走,恐怕另有所图啊。
云衍率赵子龙同三千风骑一同前来,要说是对豫州之地没有任何企图,恐怕是说破大天了去也没有人能信,今日我以两郡之地已得的消息相试,云衍却是丝毫无动于衷,就连赵子龙也是面不改色,真是令人好奇啊!”
曹操闻言不由得皱眉道:“军师说得是,操也是十分好奇,诸葛墨辰向来是不做亏本的买卖,凭借着一场清剿叛逆之战便将张杨的整个并州给吞进了肚子里。
这次相助我们同刘备作战,一来是诸葛璟也是十分忌惮刘备,二来也是为了这豫州之地,可是江南自从来了之后,只谈如何算计刘备之事,对于豫州之地如何分割却是没有一言一句的谈及。
这让操实在是疑惑不解啊。”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这乱世之中,也没有无缘无故地互助,云衍之所以不谈豫州之地的归属,要么是他在这件事上早就得了诸葛墨辰的吩咐,要么,是他在等!”
“等?”曹操不由得疑惑地问道:“军师知道江南是在等什么?”
戏志才拨弄着面前的烛火,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说道:“云衍现在手里只有三千风骑,虽然沙场征战所向披靡,甚至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但论到固守城池而言,并非只是战力高的问题,最起码要万数上的人手。
呵呵,如今云衍不动声色,怕是心底早就有所打算,等的,应该就是守城兵马了啊。
陈郡,鲁郡,弋阳郡在云衍看来,乃不值一提之地,汝南郡,才是云衍最终的目的!”
曹操也是聪明人,戏志才的话说得也是很明白了,江南之所以在筵席上不动声色,所图者便是汝南郡,而正因为如此,江南才会将刘备放走,为的就是刘备一旦遭擒,曹操势必会席卷汝南郡,江南这一遭走得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而戏志才说的江南在等,等的就是守城的兵马,只不过曹操有些疑惑的是,江南的守城兵马从何而来,若是从并州调拨兵马,那他为何还要只带三千风骑前来?
然而曹操却是并没有将江南想要得到汝南郡的事情当成多么大的威胁,不就是抢夺城池而已,他和戏志才也不是吃素的,江南既然想争,那就争一争吧!
只不过戏志才却是在一旁依旧是沉默不言的样子,让曹操不禁心生疑惑。
“军师可是别有忧心之处?”
戏志才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主公,忠刚刚想到,云衍若是调并州兵马而来,早就一同带来,但却只带三千风骑前来。
但守城必有兵马,云衍既然已经有了打算,肯定是做好了打算,那主公可知晓云衍打算从哪里调拨兵马吗?”
曹操不由得皱起眉头,便听得戏志才轻描淡写地说道:“诸葛墨辰所控之地,可不仅仅是并州一州之地啊。”
“关中!”
曹操猛然间醒悟,看向戏志才说道:“军师是说,江南会调拨关中兵马来争汝南郡?”
戏志才微微颔首,说道:“豫州虽有六郡,然而汝南郡却独独占了小半个豫州,而汝南郡的兵家战略意义也是重大,最重要的就是汝南郡四通八达,乃是四战之地。
向东便是司隶地界,如今已经是归属诸葛璟管辖了,如今诸葛璟已经将天子迁都于长安,洛阳已经纳入他的势力范围,若要争夺汝南郡,将关中兵马自洛阳而出直达汝南郡乃是最为直接的方法!”
听完戏志才的分析,曹操同样认同地点了点头,问道:“既然如此,军师可有对策?”
戏志才不禁微微叹了一口气,双眸微阖,开口说道:“主公可派遣李典乐进二人率领一万人马于司隶同豫州交界处巡梭,若发现有兵马到来便占据险要隘口止住几日。
随汉帝迁都长安者不过是以前朝堂上的汉臣老将而已,无有大的威胁,李典乐进足以当之,主公明日便可进军汝南,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汝南郡拿下!”
曹操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军师言之有理,便依军师所言!”
戏志才闻言,不禁又是叹了一口气,心里暗自感慨道:“身逢乱世,各为其主,云衍,莫要怪忠如此作为,若是有机会,忠自当罚酒三大白,向你赔罪!
只是,云衍你为何会如此淡然,难道你的倚仗当真就是那关中兵马吗?亦或者说,你还藏了别的后手?”
戏志才的目光望向窗外,月光铺洒了满地,但戏志才的疑惑注定是没有人能够回答。
与此同时,另外一处院落中,江南负手站在院落之中,同样是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忽地对身旁的赵云说道:“志才兄今日试探,恐怕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子龙,主公那边可再有来信?”
赵云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不过师兄向来说话算话,说是七日之后到来,那一定不会失约!”
江南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有些怅然若失地喃喃自语道:“还有七日啊,志才兄,想不到你我刚刚重聚,转瞬间便要站在对立面上了,也罢,志才兄有你自己的背负,江南也有自己的志向,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志才兄莫怪!”
随即,江南便对远处深深一礼,而那方向,正是戏志才的住处!
…………
汝南郡。
李沾衣恨恨地一掌拍在了桌案之上,面上尽是不甘之色,沉声说道:“想不到那江南如此阴险,竟然敢给某家下套,这一战颜面尽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而在一个角落里,谢苍梧将整个身子都隐藏在黑色斗篷之下,只能看到露在外面的双手却是狠狠地握紧了拳头。
再一次败在了江南的手里,让这位阴阳宗的少年天才心中充满了对江南的怨恨,而且谢苍梧是奉了南宫雪的命令助刘备守住豫州城池,如今三郡尽失,他当如何向南宫雪交代?!
“沾衣道友,既然江南如此作为,那我们也就不用留手了。”谢苍梧阴冷的声音传来,言语之间已经是动了杀意。
李沾衣皱了皱眉,看向谢苍梧说道:“哦?那不知道苍梧道友有何良策,你的纸灵世界可是被江南用那不知是何物的至宝给完全镇压住,再故技重施的话,也奈何不了江南吧?”
李沾衣不提这事还好,提起来谢苍梧就不禁恨得牙根紧咬,一掌便将旁边的桌案击得粉碎,谢苍梧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怨恨地说道:“若他江南没有那至宝防身,那日早就取了他的性命!”
说来也是可怜,谢苍梧修行纸灵之术大成出山,不过是经历了两场激战,除却那次被诸葛璟一剑重伤,都是败在了江南手中,而且这一次更是在谢苍梧以为稳操胜券的情况下被江南一举击败,让心高气傲的谢苍梧怎能受得了?
“听闻沾衣道友能够以神仙索生生化出一座秘境,从未有人能够从中走出,不知是真是假?”
谢苍梧深吸一口气,稳下心绪,看向李沾衣问道。
李沾衣点了点头,旋即皱起眉头,说道:“不错,苍梧道友难道是要用这鲛人幻境来对付江南吗?可是蛟鳞被那诸葛璟夺去,就算是我能再次将这幻境化出,也需要汇聚灵气,威力也是大打折扣。
江南的真武荡魔诀已经臻至化境,恐怕奈何不了他吧?”
谢苍梧闻言不禁露出一抹冷笑,说道:“这个我自然是晓得,不过少主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一点,沾衣道友,你看这是何物?”
说着,只见谢苍梧手中突然凝聚出一团乳白色的光芒,李沾衣目光投去,只见白光敛去,一枚泛着清冷光芒的珠子正静静地出现在谢苍梧的手中。
“这是……鲛珠?”李沾衣认出了这是何物,不禁失声叫道。
谢苍梧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正是鲛珠,苍梧道友,你的神仙索便是出自东海鲛族,应该晓得这鲛珠的作用吧?”
李沾衣收起面上的震惊,接住谢苍梧抛来的鲛珠,不禁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里的激动。
鲛珠,乃是鲛人一族的秘宝,传闻这鲛人能够在海上迷惑人心,令人情不自禁地走进他们幻化的幻境之中,所倚仗者便是鲛人体内的鲛珠,这是鲛人一身精华之所在。
当初始皇帝因李生之言灭鲛人全族,但却不知鲛珠妙用,只当是寻常珠子而已,便遗留在了东海鲛人岛屿之上,但依旧有流失在外的鲛珠。
只是没想到,阴阳宗竟然会拥有一颗鲛珠。
“有了鲛珠,神仙索便能将其炼化,即便是没有了蛟鳞,幻境的威能也能更上一层楼,江南即便是真武荡魔诀再厉害,又怎能从幻境中走出?”
李沾衣手握鲛珠,眸中闪现一抹恨意,说道:“他不仁,休怪我不义,这一次不光光是江南手中的缚魂索,就是他的性命,我也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