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道血红色光芒没入土黄色屏障之中,蓦然之间土黄色屏障便止住了颓势,任由水龙如何撞击,依旧巍然不动。
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奈何不得谁。
“姐姐,我们走吧,等汇合愁哥之后再作计议也不迟。”苏璃月这时对南宫雪轻声说道。
南宫雪对于黑衣少年突然能够支撑住这土黄色屏障感到疑虑,但也却是无法在短时间内击破这屏障,只是心里却是有些异样。
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衣少年绝对不是诸葛璟,不仅仅是年纪太小,单论这抵挡水龙的手段便与诸葛璟相差甚远。
刚刚南宫雪看得分明,那黑衣少年握拳的手中光华流动,显然是依靠异宝建起这土黄色的屏障,而且南宫雪不过是动用了五行道术之中的御水之术,便撼动了这屏障。
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使得这黑衣少年瞬间稳定了屏障,但南宫雪却因此断定,这黑衣少年虽然有几分道行,但是却还不够。
若是诸葛璟在此,根本用不着这许多手段,怕是一句话便能使得这三条水龙崩坏。
然而南宫雪对于这黑衣少年却是有些捉摸不透,这黑衣少年有些诡异,一方面,无论是神通术法招式之上显得十分老道,仿佛修行多年之人一般,但另一方面,却是内力尚不纯厚,反倒是像踏入修道之途不久一样。
南宫雪越发迷惑,对于这黑衣小少年的身份更是好奇,这等年纪便能做到这一步,着实是不易。而他到底是何人?与诸葛璟又有什么关系?
此番使诈就是为了探一探诸葛璟是否在江东军中,结果是这么个诡异少年出现。那他是诸葛璟预先伏下的后手,以防万一,而诸葛璟自己已经返回了并州,还是诸葛璟就在江东军中,这黑衣少年只是临危受命来解围的?
南宫雪有些拿捏不准了,似乎两种猜测都是合情合理,还都是诸葛璟能够做得出来的,这可如何是好?
“姐姐,姐姐?”
苏璃月的声音将南宫雪从沉思中唤醒,南宫雪摆了摆头,见东方愁等人已经远去,土黄色屏障一时难以攻破,旋即伸手一招,三条水龙登时崩坏,化作漫天雨水落下,南宫雪同苏璃月的身影旋即消失在了原地。
“呼……”
黑衣少年感受到水龙攻势不存,眸中瞳术开启,只见水龙崩坏,南宫雪同苏璃月已然离去,终于深深地舒了口气,收了神通站起身来,那土黄色屏障亦是随之退去。
见江东军马毫发无伤,黑衣少年这才将蒙面黑布拉下,露出一张同诸葛璟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小脸,而在他的手中,一枚泛着厚重黄色光芒的灵珠正静静地躺在掌心,正是那五行灵珠之中的土灵珠。
刚刚正是倚仗土灵珠,小五才能构建起那屏障将三条水龙挡住,只是因为内力比起南宫雪来尚有不小差距,若是那道血红色光芒,小五很难说能够抵挡住南宫雪的神通。
“嘿呀,小五,真有你的,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我江东兵马恐怕要折损不少啊!”
孙策这时下马来到小五身边,拍着小五的肩膀笑着说道,刚刚趁着小五同南宫雪拼斗之时,孙策便下令撤军,而自己却和甘宁留在这里,看能不能帮上小五一把。
甘宁这时也是凑了过来,附和说道:“可不是,今天某家真是开了眼界了,没想到小公子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手段,了不得,了不得啊!”
小五被两人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发憨笑道:“嘿嘿,是哥哥预先料到南宫雪会不顾规矩动用神通,怕江东军会有无辜遭难,所以特意派我前来抵抗,刚刚我差点就挡不住了,不知道是谁暗中相助了一把。”
这也是小五疑惑的地方,刚刚的那道血红色光芒很是细微,小五并未察觉到,只是感觉土黄色屏障中似乎多了另外一股力量,几乎是在瞬间便强大了许多,甚至小五收了些内力仍旧游刃有余。
“难道是哥哥暗中助我?”小五心中暗自想到,拿不准原委,小五索性也不去想,反正南宫雪已经离开了,一会儿回到营帐去问一问诸葛璟也就知道了。
就在这时,传令兵感到,将周瑜的命令传达给孙策和甘宁,孙策和甘宁也不敢耽误,急忙翻身上马率领背后的江东兵马奔过西津渡口,朝着严白虎逃遁的地方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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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严白虎聚拢残兵,趁着南宫雪施展神通抵挡住江东军,跟随东方愁摆脱掉孙策和甘宁的追击,来到一处山谷,见无追兵赶来,不由得松了口气,正要对东方愁说些什么,却见东方愁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四处张望,停步不前。
“尊驾,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还有什么变故不成?”严白虎气喘吁吁地问道。
东方愁并未回答,只是手中的烈火龙鳞枪握得更紧。严白虎一见东方愁这副样子,还以为他是不屑回答自己,再想到南宫雪没来之前自己还占据吴郡,手里八九万兵马,现如今只剩得这点残兵败将,严舆也被孙策斩了,不禁心中有气。
“还以为阴阳宗有多大的能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过是言过其实罢了!”严白虎不禁出言冷嘲热讽道。
东方愁闻言双眸中蓦然杀意大盛,瞬间便将严白虎如同拎小鸡一样从马上举起来,冷冷地说道:“你说什么?!”
严白虎怵然一惊,才发现东方愁想取自己性命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情,急忙求饶道:“尊驾饶命,尊驾饶命啊,某家一时糊涂,尊驾大人大量,饶过某家这一回吧!”
东方愁不禁冷哼一声,将严白虎一下子摔在地上,要不是南宫雪令他救严白虎离去,就凭他刚刚那句话,东方愁早就耐不住性子,一枪将严白虎穿心刺杀了。
严白虎被摔得个七荤八素,好不容易被亲兵再扶回到马上,下意识地避过东方愁,催马往前进去了山谷,心里却是一直咒骂着东方愁。
而东方愁却是再次露出警惕之色,驻马不前,而身边的这些残兵却是跟着严白虎前进,转眼间便有一半人马进入了山谷之中。
严白虎正行走之间,忽然,只听得一声梆子响,两侧的悬崖之上猛地便落下一阵箭雨,密如飞蝗,便向山谷中的兵马射去,紧随其后的便是无数的擂木滚石落下,山谷之中登时乱作一团,哀嚎之声此起彼伏。
“严白虎休走,我等奉周都督之命在此等候多时了!”
徐盛丁奉率领众多江东士卒出现在山谷两侧,一边张弓搭箭射向严白虎的残兵,一边大声叫到。
严白虎大惊失措,终于明白刚刚东方愁的警惕之色从何而来,猝不及防之下被丁奉一箭射中肩窝,登时坠下马来,不知是死是活。
东方愁见此处果然又埋伏,并不是十分慌张,反倒是在心里佩服起徐盛丁奉口中的这位周都督,应当就是今日于阵前出现的那位俊美少年了吧,如此调度,东方愁只在雁门关之时见过诸葛璟的手笔。
但这个时候可不是任由东方愁多想的,见严白虎中箭落马,东方愁暗骂一声烂泥扶不上墙,随即双腿一夹赤炭火龙驹,挥枪拨打着流矢,来到严白虎面前,一把将他捞起,抬手将羽箭拔出,所幸羽箭没入不深。
东方愁给严白虎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将他横放到马鞍前,呼啸残留兵马,而在这时又听得远处喊声大作,心中一惊,道是孙策甘宁赶来,不敢耽误,急忙催马便走。
孙策和甘宁好不容易赶来,见前方山谷正是周瑜预先设伏之地,又有无数人影攒动,知道徐盛丁奉埋伏成功,不由得大喜,急忙来追赶时却见东方愁已然将严白虎救走。
于是孙策当即汇合的徐盛和丁奉兵马,紧随严白虎残兵之后便再追来。
却说王朗于会稽得了严白虎求救书信,便要率领兵马来救严白虎,忽然有一人劝谏道:“太守不可出兵,孙坚统率仁义之师,严白虎生性暴虐,江东百姓深受其害。且孙坚勇烈过人,近闻其子孙策又自并州提精锐而还,诸葛君侯又迎娶孙坚之女为妻,其锋芒不可抵挡,太守不如擒严白虎献与文台,此乃理其然也。”
王朗视之,原来是会稽会稽余姚人,姓虞,名翻,字仲翔,现为会稽郡吏。
“白虎与某家交好,你竟然敢在此蛊惑人心,为他人张目,真是岂有此理!给我滚出府去!”王朗大怒叱喝道。
虞翻闻言不由得长叹一声,随即拂袖走出中堂。王朗随即自率五万兵马来救严白虎,行至山阴,正见得前方尘烟漫天,王朗急命部将周昕前去打探,周昕领命而去,原来是东方愁带着严白虎被孙策追击逃遁。
见前方一彪人马阻拦,东方愁急忙勒马,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吾乃会稽太守王大人部下,尔是何人,马背上又是何人?”周昕拍马拦住东方愁去路,答道。
“景兴兄,是景兴兄到了!”严白虎此时听得周昕如此说,不由得大喜。
东方愁这才松了口气,将严白虎放下。严白虎连忙对周昕说道:“吾乃严白虎是也,快请景兴兄相见!”
周昕见确是严白虎,急忙禀告王朗,严白虎遂与王朗相见,正待详叙之时,却听得远方马蹄声大作,急忙搬鞍上马道:“景兴兄快走,孙策小儿赶来了!”
王朗闻言却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大手一挥说道:“兄台何须如此惊慌,不过是一黄口孺子而已,待某家会他一会!”
说罢,王朗便下令于旷野之处列成阵势,只等孙策率军到来。严白虎有苦难言,但见王朗兵马不少,只得随他而去。而东方愁却是像看白痴一样看着王朗,这是个什么东西?是觉得孙策的火龙枪不锋利,斩不得你这匹夫?
孙策同甘宁引兵来到,却见王朗阵势摆列,急忙勒马停住,手中火龙枪一摆,身后江东士卒亦是阵容列成,威势绝伦。
两军对圆,孙策料得是王朗引兵到来,催动胯下霜霄马出阵喝道:“王朗何在?我兴仁义之兵,来安江东百姓,你为何还要负隅顽抗,早早束手就擒,献上严白虎首级,某家或许可以留你一命,不然等到擒住你,一体斩绝之时莫要后悔!”
“黄口孺子,竟敢夸此海口,便是你父孙坚也不敢如此同某家说话!今日某家便要替严兄报仇,谁人与我取孙策首级,赏金千两,官升三级!”王朗怒喝道。
“太守稍待,看我擒孙策小儿献与马下,以为头功!”王朗背后一人挺枪出马,乃部将张奇也。
孙策微微一笑,当先出马,与张奇只是一个照面,便将张奇生擒过去,正待拨马回阵,王朗部将李直见孙策捉了张奇,挺枪赶来欲要夺回张奇,看着孙策背对他不曾防备,便是一枪刺来。
只见那枪便要刺到孙策后心,江东军中忽然有人大叫道:“少将军提防那人暗算。”
孙策猛然回头,便见李直马到,于是大喝一声,如同霹雳雷声。李直被这一声巨吼吓得惊骇无比,全身颤抖坠下马来,正撞在地上一处尖石之上,血流如注,再看之时竟然已经没了气息。
而孙策挟持着张奇回到本阵,将他丢下,却见张奇已然被孙策挟死。
霎时之间挟死一将,喝死一将,王朗不由得骇然,兵马自乱。又见孙策同甘宁并马率军杀来,王朗抵挡不住,只得拨马败走。而东方愁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向后冷冷地看了一眼甘宁便催促赤炭火龙驹随军而走。
孙策同甘宁乘势追赶,王朗严白虎只得率军逃回会稽城中,拽起吊桥,紧闭四方城门,坚守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