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来吴郡,只是不想让你那日大婚之时说得那句,以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为聘礼没有个下场,所以才会来到吴郡相帮严白虎。
而之后便要前往淮南,至于原因,你应该也能想到的,不过你既然也在吴郡,恐怕就没有这么简单地了结了?”
苏璃月伏在诸葛璟的怀中,轻声说道,心里却是发出一道叹息,她知道,南宫雪如今炼化了天书,同诸葛璟再较高下的想法会更加旺盛,一旦让南宫雪知道诸葛璟出现在这里,两人之间定然还会有一场争斗。
可是无论谁输掉了这场争斗,都不是苏璃月所希望看到的。
而诸葛璟听了苏璃月的话语,星眸中闪过一抹了然,没想到,南宫雪已经把主意打到了淮南之地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南宫雪想要借袁术之手来再同诸葛璟一较高下。
袁术才能低微,然而野心却是极大,原来历史上袁术便是欲望膨胀到了极点,不顾麾下谋士劝阻,也不顾当时乱世方起,然而天下人心依旧大半向汉,便贸然称帝,成了出头的椽子,下场凄凄惨惨戚戚。
南宫雪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所以才会选择袁术,而不是其他诸侯。其原因也很简单,凡是对弈,必要开局,袁术就是南宫雪用来破开同诸葛璟这一棋局的一个棋子罢了。
如今的天下并不像原来历史上的那样离乱,刘辩顺利登基为帝,汉室元老重臣皆在,即便有董卓祸乱朝纲这一乱世引子却也是被诸葛璟连根拔起,只流传着些是非,天下根基尚未完全动摇,也就是说,世道将乱却不知何时乱。
诸葛璟的势力平地而起,不过两年的时间便成长到了这个地步,而且诸葛璟的势力是明确地向天下人表明,拱卫汉室,便是说刘辩身在诸葛璟的庇护之下,若是有人反汉,就是反诸葛璟。
就是因为如此,袁绍等诸侯虽有称霸之志,却是要考虑有没有这个实力在如今这个时候同诸葛璟一战!答案自然是否定的,所以像袁绍,甚至曹操这些人在这两三年内的计划就是埋头发展自己的实力。
虽然知道诸葛璟的势力也在不断扩张,但是等到大家都发育好了的时候,诸葛璟想要轻易吞掉袁绍等人,也绝非易事。
袁绍手下有着众多谋士,诸如田丰,沮授,逢纪,审配,郭图,许攸等人,目光自然是长远一些,袁绍就算再不济,听劝这一点还是有的,而曹操却是自己便判断出了形势的利弊,只有袁术,骄狂自大,不听手下幕僚之言,只要给他画张大饼,不用你去多说什么,袁术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玩死。
因此,南宫雪才会选择袁术,作为一个破局的棋子,只要袁术反了,甚至不用称帝,就凭袁术所倚仗的袁家四世三公的背景,就能把他推到风口浪尖。
即便是诸葛璟迅速地将袁术给解决掉,那南宫雪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汉室所凝聚的人心会因此土崩瓦解,袁绍等人也会被袁术弄得野心四起,连袁术都能这样做,那我比袁术那草包强这么多,怎么就不行?袁术失败是因为他笨,若是换作我,定然能够成就五霸之志,甚至更进一步!
可以说,南宫雪这一步棋,无解!
因为诸葛璟知道,在原来历史上,就是因为袁术率先称帝,让天下诸侯没了对汉室的敬畏之心,这才乱世来临,征战杀伐自此不绝。而南宫雪做的,不过是把这件事提前了些许罢了。
想到这,诸葛璟不禁微微叹息一声,自己能够改变身边众多人的命运,却始终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吗?
苏璃月感受到了诸葛璟的低落,将他抱得更紧,柔声说道:“怎么了?”
诸葛璟回过神来,见苏璃月露出担忧之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罢了,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免得让你姐姐起疑心。”
苏璃月点了点头,不舍地从诸葛璟怀中起身,说道:“你要让姐姐知道你已经来到这里的消息吗?你们是不是又要争斗了?”
诸葛璟闻言一怔,看向苏璃月,月光落在她绝美的面容上,更显出尘,只是苏璃月的美眸之中却是含着些许的愁绪,而这愁绪因何而起,诸葛璟自然是知道的。
他同南宫雪之间的争斗,最为为难的就是苏璃月了,甚至两人每争斗一场,苏璃月便要悬心一次。
“只要你姐姐不动用江湖中的手段,只是兵家杀伐之术来干涉此间之事,我是不会让她知道我在这里的。”诸葛璟抚摸着苏璃月的秀发,温声说道。
“真的?”苏璃月面上露出欣喜之色,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自然是真的。”诸葛璟含笑说道。
“谢谢夫君!”苏璃月二话不说就踮起脚尖在诸葛璟侧脸上一吻,娇声说道。
诸葛璟亦是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将苏璃月揽入怀中,两人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似乎这一刻,便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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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吴郡城中,已然派人向王朗求援,却还是为城外的江东军发愁的严白虎,此时却有些愣神。
无他,半个时辰之前,严白虎正在忧虑之时,府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数人便闯入了府邸之中。严白虎又惊又怒,正要喝令人将这些人拿下,孰料身边数十名亲兵竟然不是其中一个青年的对手。
就在这时,站立中央的那白裙少女忽然说道:“严太守好大的架子,死到临头了还想在这里耍威风不成?”
严白虎本就被那青年的身手给镇住,听到白裙少女的话不禁一愣,知道这行人并非凡人,急忙将白裙少女请到堂中,拱手说道:“不知阁下是谁,又何出此言?”
“不知严太守可曾听说过,阴阳宗之名?”白裙少女目光看向严白虎,淡淡地说道。
“阴阳宗!”
严白虎吃了一惊,诸侯会盟尚去不远,虎牢关下诸侯联军盟主诸葛璟师出鬼谷,同阴阳宗之人斗法的传闻早就传遍了天下,严白虎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没想到阴阳宗人竟然会出现在这吴郡城中,真是来去无踪!
“哎呀,不知阴阳宗诸位到来,有失远迎啊!”严白虎急忙施礼,不管阴阳宗之人为何到此,但这可是能和诸葛璟掰手腕的人啊,单看那青年的本事就知道,人家既然能打入府来,也能轻而易举地拿走自己的性命啊!
南宫雪淡淡地看了严白虎一眼,说道:“严太守倒是有几分眼力,但为何又要自寻死路呢?”
“自寻死路?”严白虎一愕,不明白南宫雪的意思,问道:“尊驾此言何意啊?”
“江东军兵临城下,严太守却非要死守吴郡一城,更是将王朗拉入这深渊之中,难道这十几万兵马不绝,严太守不死心是吗?”
“这……这……”严白虎被南宫雪说得吃了一惊,急忙问道:“某家实在不知,还请尊驾明示啊!”
南宫雪美眸中闪过一抹薄怒,听得严白虎如此问,不由得冷声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要问问严太守,这几日你连番偷袭,可曾有过一次成功。”
严白虎没想到南宫雪竟然知道这些,但还是据实答道:“不曾。”
“既是不曾,那你也应当知道,江东军中有能人坐镇指挥。孙坚将女儿嫁给并州诸葛璟,诸葛璟大婚之时那句以江东六郡八十一州为聘礼,严太守可知?”
“知…知晓。”
“呵呵,数日之前,孙坚之子孙伯符已然率领兵马自并州而来,但此子虽有几分勇力,谋略之道却是欠缺,所以其于江东军坐镇指挥者,另有他人,定然是跟随孙策而来的并州谋士。
除却那鬼谷诸葛亮,天机门贾诩,儒门荀彧不能轻出之外,兵家郭嘉,纵横龙天,还有孟圣座下的徐庶,严太守自问,能胜得过谁?
任是这些人之中有一人在此,既然围城,又怎会放你的信使突围?无非便是想要围点打援,严太守,你这是把王朗手中的兵马和江东半璧拱手送与孙坚!”
南宫雪是又气又疑,气得是严白虎蠢到了这个地步,这么简单的算计都看不出来,是怎么称霸江东半璧的?疑得是诸葛璟真舍得下本,竟然派遣一谋士亲自出马,而且自己亲来庐江却对天书没有觊觎之心,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南宫雪不是没想过诸葛璟会来江东助孙坚一臂之力,然而慕颜手下的血盟之人打探江东军虚实,却并未探听到诸葛璟的存在,只是知道有一谋士在江东军中坐镇指挥。
“莫非诸葛璟已然返回并州?”南宫雪心中暗自思量,“应当如此了,诸葛璟身为并州之主,要趁这一年时间筹备众多事务,可是他又为何见我在庐江便将天书相让?这又是怎么回事?”
不说南宫雪半信半疑,严白虎听了南宫雪的话语早已冷汗淋漓,呐呐不能言语,诸葛璟麾下那些谋士的厉害严白虎也是听说过得,当初的并州刺史张杨,董卓比严白虎可是势力大得多了,还不是被这群少年谋士给算计死了,要不是南宫雪今天点破,这十几万兵马恐怕要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了啊!
“尊驾既知其计,还请授予某家解决之道,若能退孙坚兵马,某家定然厚报此恩!”严白虎对南宫雪行大礼说道,知道南宫雪是自己的救命稻草,这个时候也只能倚仗南宫雪了。
南宫雪既然此时来到吴郡,其目的严白虎并不清楚,却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既然来了,就肯定对严白虎他有要求,严白虎别的不行,察言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
南宫雪闻言暂时收起了思绪,面色也稍微好看了一点,冷声说道:“既然如此,城中兵马都交给我来指挥,严太守应该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尊驾但请施为!”严白虎急忙说道。
南宫雪微微点了点头,说道:“江东军既然想要围点打援,那我们便将计就计,信使已然发出,收回是来不及了,那就明日先斗阵一场,挫动江东军士气,等到王朗到来,随即领兵从后城门集中力量突围,反攻江东军一手。
江东军少,即便是再精锐也难以抵挡如此冲击,则吴郡之围自然解决。”
严白虎听了不禁欣喜道:“尊驾果然妙算,若是能够如此,孙坚匹夫定然无功而返!”
南宫雪却面无表情,站起身来,对严白虎说道:“严太守,你在江东经营多年,可有水军在编?”
“这个……”严白虎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他在江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享江东半壁财力,要是去造战船,招募水军,花费不知道要有多少,该怎么享受荣华富贵啊?
看严白虎的样子,南宫雪就知道严白虎肯定是没有水军,心中暗骂一声,真是头猪一样的存在,不过好在南宫雪本来也没指望严白虎能有多大的用处。
这次诸葛璟不在江东,便趁此机会,一定要给江东军一记重击,若是让诸葛璟知道,想必脸色会十分好看!
南宫雪心中如此想着,懒得跟严白虎客套,直接就走出了严白虎的府邸,回到自己的落脚之处,却正巧遇到刚刚回来的苏璃月。
“怎么去了这么久,小小的吴郡有什么风光可看的,还是在夜里。”南宫雪板着脸训斥了苏璃月几句,话说回来,自从苏璃月那日取得天书,姐妹两人的关系也是融洽了不少。
苏璃月吐了吐舌头,自然不会告诉南宫雪自己又跟诸葛璟缠绵了许久,含糊混过去,便似是无意地问道:“姐姐,明天你要怎么对付城外的江东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