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时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闪而过同心结的画面，可她意料之中的疼痛没有传来。
“哐！”顾云朗使了灵力，把石盆摔在了一旁。
若非他及时赶过来，那他看到的将会是阿姐的尸体。
顾云时扑进顾云朗的怀里，虽然弟弟比她小两岁，可他的个子远高过她了。
“阿姐，不怕，朗儿在。”顾云朗安抚着顾云时。
花房宫女见状不妥，想要离开，却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了脖子。
“你……你放开……放开我。”
顾云时从顾云朗的胸口抬起头，用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拉住顾云朗的手，摇了摇头。
顾云时不希望弟弟手上沾染无辜人的鲜血，虽然花房宫女要害她，可她也不希望顾云朗杀人。
她太了解顾云朗，谁若是动她分毫，他会十倍还回去。
顾云朗松了松灵力，却没有放开她。
“谁让你这么做的？”
“没……没有人。”宫女说道。
“是吗？你要知道，我是谁？我是陛下的王侍，如今没有王夫，后宫除了太后，便是我最大，你确定要与本宫作对？”
“你……你只是陛下的侍卫……”
“那你也该知道，陛下对我多喜欢，对我阿姐多关心。既然你不说，那你同阎王说去吧！”顾云朗收手，灵力化成的手愈发紧了。
顾云朗不担心，他知道，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会说的。
“是……是……”
下一刻，一道灵力飞向宫女。
宫女瞬间暴毙当场。
“朗儿，你……”
“阿姐，有人杀了她。”
花房外一阵宫女谈论的声音，顾云朗拉住顾云时，顾云时摇了摇头，道：“你走，不要管我。”
“不行。”顾云朗拉住顾云时的手。
顾云时拔掉头上的簪子，对准脖子，道：“带上我这没有灵力的人，只会暴露你。走……你走……”
顾云朗咬牙，道：“阿姐，别伤自己。”
顾云朗退了出去，飞身离开。
宫女们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顾云时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有些慌张，捡起一旁摔坏的石盆，对着尸体的额头就用力敲了一下。
宫女们走了进来，看到顾云时在原地。
“你……顾云时，是你杀了人。”晚清大声的说。
“不……不是我。”顾云时紧张的说：“我也是……听到声音，担心有人出事，才过来了。”
“你这么紧张，一定是你做贼心虚。来人，给我抓起来。”
“你们……我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顾云时稳住心神，道：“死了人，难免会害怕，难道你们就不怕吗？”
顾云时话音刚落，跟在晚清身边的宫女看着尸体也忍不住后退。
“就是你，杀了她。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
“还有我。”一声男音传了过来。
小太监推着轮椅，走到众人面前。
众人忙行礼：“见过明皇子。”
“刚刚我听到声音，本和这个宫女一道过来的。”男子继续道：“可我到底是一国质子，陛下不许我乱走，我便藏在了花架后。可如今见尔等不分青红皂白，诬陷于她，实在不忍。我可以证实，这位宫女没有伤地上的人。”
顾云时偏头，看了一眼轮椅上的男子，男子一席玄色衣袍，和他白皙的皮肤呈现极大的反差，说他是男子，倒不如说他是生理上的男子。
因为男子长得极为阴柔，若是他穿上女装，想来也不会有人以为他是男子。
晚清见顾云时有人护着，便不敢再说什么。
明楚虽为质子，可他到底也是皇子，也不是她能够得罪的。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
晚清带人离开后，顾云时朝明楚行礼，道：“多谢明皇子。”
“我只是实话实话，你没有杀人，不是吗？”
归宁陪着太后，闲聊了片刻，借口要处理政务，就离开了。
经过御花园的时候，归宁听到有人议论纷纷，便驻足听宫人们在说什么。
“陛下从海宴行宫回来，就像变了一个人，以前谁做错了事，必受责罚。如今变得温柔多了，也不吓人了。”
归宁听及此，会心一笑。
想来宫人们很希望见到一个温柔贤明的陛下。
“可不是吗？你们不知道，陛下以前喜欢慕将军，也喜欢丞相，可陛下如今一点都不喜欢他们了。上次比试场上，陛下和国师一起上了高台，两人说笑着，好多人都说国师会成为王夫。”
归宁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缚灵绳，心想着，等夏日一过，就把缚灵绳还给吴江。
要不是这东西，她至于把宿御捆住，把顾云朗和白鹭捆住，乃至于捆住了无解。
难怪宫里人会议论纷纷，也这难免。
“有人说，陛下死了，现在这个人，不是陛下。”
听到这句话，归宁眉头紧锁起来。
白鹭生气的走了出去，呵责道：“大胆。”
刚刚还议论纷纷的宫女，立刻噤若寒蝉，颤抖的跪在地上。
“白鹭姑姑，奴婢……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
归宁走了出来，宫女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宫女的额头磕在青石板上，鲜血直流，看得归宁触目惊心。
她到底是生活在法律健全的时代，对生命敬畏是本能。
“不能再有下一次。”
“奴婢明白。”宫女们异口同声道。
“退下吧！”
宫女们战战兢兢离开了归宁的视线，白鹭担忧的唤了一句，“陛下，她们……”
“回宫吧！”
入夜。
一个宫女吹灭了蜡烛，躺下了。
“陛下竟然会放过我们，会不会传闻是真的呀？”
另一人附和道：“我看是真的，陛下一月没有上朝，海宴行宫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听说玄天宫的小太监说，国师回玄天宫的时候，一身药味，陛下指不定是死了。但绥宁不能没有陛下，现在的陛下是假的。”
“是啊！以前的陛下从不会这般轻易放过犯错的人，陛下以前穿黑衣，冷冰冰的，现在……”
“你们别说了。”一个宫女翻了一下身。
果然，没有人再说话。
那宫女愣了一下，以前她们可不会这般好说话，猜想她们应该想到了宫规，便闭上眼，睡下了。
那宫女不知道的是，她身侧的几位宫女，全数死了。
鲜血顺着她们的七窍，缓慢流出。
黑衣男子抬手，正欲解决最后一人，可见宫女眉眼有些熟悉，伸手抚平她的眉心，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次日一早，宫女所的宫女被尖叫声惊醒。
管事嬷嬷骂骂咧咧的走进发出声音的房间，看到床上的死人，瞬间吓晕了过去。
“死人了！”唯一幸存的宫女惶恐的缩在角落里，手指放进嘴里，被她无意咬破，眼中满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