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了吗？”
聂怀远紧皱眉头，从角落跑出来，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衙役们。
就在半晌之前，他用利剑击穿那少年的肩膀，本以为会将他缉拿归案，谁能料到那娃娃使用奸诈手段将他击倒，等他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然了无踪迹。
想他堂堂刑部尚书聂怀远居然会被一个孩子耍的团团转，想想就觉得老脸一红。
“禀告大人，就近并未发现歹人的踪迹，想来带伤也跑不了多远，我们这就发动全部武力去逮捕他！”
聂怀远点头，咬牙切齿：“抓住此子，格杀勿论！”
“是！”
看着衙役跑动开，聂怀远脸上露出一抹狠厉，不管他究竟是谁，只要和他邵白斐沾染一点，那就在他心里被刻下“必死”印记。
场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带着点点不可思议凝视面前这突如其来出现的丑娃娃。
“她刚才在说什么？你们听到了吗？”
“好像听到了一点点吧，她说张升是他娘亲杀害的！”
葛慕蹲下身，轻轻拍掉聂小小的手，不可思议的柔软。
“小妹妹，这里可不是你玩耍的地方，快点回家去找娘亲吧！”
此话一出，便让聂小小在心里鄙夷了他一番：“你才是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没有我，你明天就被辞退！”
心里这么想着，并不代表她就要给说出来，于是摆弄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抬眸淡漠的望着那不敢看自己的老妇人。
“可是叔叔，我在现场啊！我看到了这个大娘杀害自己儿子啊！难不成，叔叔想让我这个证人离开吗？”
一话出口，马上让大家倒吸了一口凉气，包括面前那依旧在卖惨的大娘。
大娘一张布满皱褶的脸颊轻轻的颤抖，一双混沌的眼睛牢牢锁定聂小小：“你胡说！你这个小孩子，怎么看到的！”
葛慕猛的回头，眼神犀利无比：“大娘，什么叫一个小孩子怎么看到的？难不成大娘杀人的时候还看了眼有没有人跟踪吗？！”
没想到，这大娘居然因为紧张而自爆了！
就连刚才还为老者说话的人们都紧紧的闭上了嘴，一个个如哑巴吃黄莲，但是总有一批人哽着脖子，依旧在帮助老者。
看到有人仍然在帮助自己，老者马上哭出来，可怜兮兮：“大人！冤枉啊！我儿子不是我杀的啊！刚才我就是随口说的而已！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就是啊！刚才大娘也说了，她在洗衣服，有很多人都看到了啊！怎么可能从一个地方马上跳跃到另一个地方！难不成她是神仙不成？！”
“就是！就是！因为一个孩子的话就随意听信，诬赖好人！”
周围的人一张张的令人作呕的容颜让聂小小心里有些小愤怒，在书里可能看的是描写，可是当她真正体会的时候，才知道那种憋屈与说不出的愤怒到底有多压抑！
“闭嘴！”
葛慕在一次吼道，因为现在他是大理寺卿位置的最高职位，如果连这些捣乱的人都震慑不住，他还真不用干了！
“小姑娘，你说说，你到底都看到了什么，我希望你看到的都是真实的！如果你敢把这里当成你的过家家，我就把你爹娘找过来！”
聂小小有些尴尬，她咳嗽了一声：“那您就听着吧！”
说完，她便来到了老者的面前，轻轻抓住了她的手，缓缓摩擦，感受到一双干粗活的粗糙厚重的手掌，想来她也是个可怜人，不过这可不是让她心软的理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大娘，你这手还真是好粗糙啊！我来帮你擦擦吧！”
拿出怀里的手帕，擦拭两下，用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小玉镯刮伤，血液立马涌出。
老者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这时，她看到这小娃娃居然把自己的手就要允在嘴里，她心中一泠急忙缩回手：“你……你干嘛？”
聂小小可怜巴巴的眨动着眼睛：“娘亲说，手指出血了，要把血吸干净啊！不然……”
就在这时，葛慕凑过来，他一脸正统看着大娘的手，他好像想起来，这张升好像还吃了加了砒霜的包子，她一个半身入土的老人，往包子里加砒霜，肯定不会那般精准！如果……砒霜沾到她的手指上……
“拿水来！”
有人跑开，不多时水便被送过来，葛慕强行把老者的手指放进了水里，瞬间，水便开始轻微沸腾。
“怪不得要去洗衣服，想来是去洗手上的砒霜吧！”
葛慕脸上露出了坚定的霸气，让老者脸色瞬间苍白：“不是的！不是！”
“哎？大娘，您中衣好像穿的有点乱啊！还有，这双鞋子，为什么这么脏？我记得河边的路不泥泞啊！”聂小小说。
葛慕瞬间反应过来：“河边是不是有小路可以过来？”
周围的百姓都沉浸在悲伤之中，肯定不会去回答葛慕的话，还是一旁的司直说话。
“是的，我记得在河边那头是有一条小路的，但是这条路有些脏……”
聂小小笑嘻嘻的看着老者：“大娘，自首会缓刑的。”
葛慕与所有大理寺的人全部看向聂小小，眼中带着点点诧异。
大娘依旧紧紧的咬着嘴唇，她一句话都不说，却让气氛显得无比的沉寂。
“葛大娘……这人……不会真的是您杀的吧？！”
周围人显然是不信的，毕竟在他们的印象里，葛大娘为人善良低微，待人友好，不然也不会让所有人都帮助她说话了。
大娘知道隐瞒不住了，呵呵一笑，摇摇晃晃站起身，在众人百感交集的目光中解开腰带，露出了里面那已经沉浸进布料中的血液。
她点头：“没错，我儿子就是我杀的，我生气，我愤怒，他居然要把老头子的坟墓挖出来把里面的陪葬品全部卖掉，那他就是一个不该出生的不孝儿子，！他难道就不该死吗？！”
聂小小在书里已经知道所有剧情，但是却仍然不忍心去告诉她，其实坟墓中，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曾经二人成婚的红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