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葛慕瞬间瞪大眼睛，一夜连死二人！他这个控制秩序安全的大理寺卿确实是不用干了，这要是让皇上知道……
他大理寺卿的位置坐的太舒服了吧！
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一摆手：“聂尚书，街区发生事情，我先去一趟，您先忙，大理寺人你全部调用都可以。”
聂怀远嗯了一声，声音从空中压低传来：“无碍，大人且去。”
葛慕叹气，发动武力，前往命案现场，他必须要在今天破解一个案子，不然，他这职位可真容易易主，好不容易皇上解开一次门禁，可真真是不让人省心。
“你是谁？！你不是邵白斐，你为什么要冒充他？！”
聂怀远上下打量这身材大概十二三岁的孩子，心里可当真是满满郁闷，不过问出来，他却突然心猛的一跳。
手再次抓住剑柄：“你是他儿子？！”
此人一双瞳眸紧紧盯着聂怀远，如同一只猫咪遇到劲敌般的全身武备：“呵呵……大伯，你可不要随便冤枉人啊，怎么？长得像就一定是亲人吗？！”
孩子声音清脆空灵，不带一丝杂质，如果仔细听，甚至能从中听出细微颤抖。
聂怀远皱眉，就算他为非作歹，残害百姓，他也从未听到过他有喜欢的人，甚至是有过儿子？
不过……他们两个太像了……一头白发，一双罕见浓眉大眼碧眼，据传闻这邵白斐不是大唐人，乃邻国千里迢迢奔来为某人做事的大人物。
“大伯，今夜纯属意外，那小子就先行告退，祝您……今天玩的开心。”
少年眉眼带笑，弯弯的在月光下极其漂亮，说出的话却差点把聂怀远送走。
此番嚣张，此子武功高强与故人长得极像，他聂怀远是一个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铁面无私之人，必然不会留下他。
于是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笑：“可以……那就一起下去吧！”
最后一字落下，聂怀远瞬间发动攻击，手中大唐纹路匕首朝着少年刺去，少年眯起眸子，脚尖轻点往后退去。
“大伯！有话好说好吧？！”
少年轻喊，手中动作却不减丝毫，他格斗非常好，就算与聂怀远有身高压制，却依然转动手腕打在他的手腕穴位之上。
但凡聂怀远吃痛手心一抖，那今夜二人猫与鼠就要调换位置。
“你和邵白斐是何关系！从实招来！”
破风声顺着少年耳边轻擦，他转了个圈躲避，微微侧目露出戏谑目光：“大伯，你看呢？陌生人？家人？亲戚？仇人？反正你们朝廷命官为皇帝走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只要你抓住小子我，罪名还不是像麦子一般撒在我的头上？！”
“哈哈哈哈……”他笑了出来，一个翻身直接骑在聂怀远的脖子上，月光下，他一双碧眼在十五的月亮下散发奇异光芒，他捧着聂怀远的双颊垂下头：“你的家人，还真是可爱……尤其是……小！姑！娘！”
“放肆！”
聂怀远浑身一躁，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他的逆鳞只有聂小小！与家人。
双手抓住少年细小的脚腕与他月下纠缠不休。
“此人死于中毒，而且胸口正中一刀，看血的稠度还有热量，似乎是刚刚死不久，不过……我们在现场并未发现任何手印与有利的线索。”
大理寺办案，周围被围拢水泄不通，葛慕蹲在地上皱眉看着死者，伸出双指擦拭血液放在鼻子下轻嗅，表情一瞬难看。
这血都是臭的，这多大的仇要用砒霜？最后还怕人不死似的，还要一刀给刺死。
“死者叫什么，家里关系，邻间关系，工作，年纪。”
“死者名为张升，男，三十二岁，家里一个老母亲，生性好赌酗酒，无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挣到了钱就出去耍，家里还要靠着老母亲一人出去做工作，邻居可怜，便会救济一些饭菜，他们倒也是活下来了。”
旁边的大理寺贴身助手拿出一张纸张，念着其上调查好的讯息。
“啧……把他母亲带来。”
“是，大人。”
一个小脑袋从人群挤出来，她眨动着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里面的情况，看到葛慕正为了犯人蹙眉调查，她便微微抿嘴。
她记得原书中，葛慕这两起命案都未解开，因为这死者的母亲不在场证明太过于完美，再者，古代以孝为和，更何况是亲情之间的嫌疑，人人心里都可怜她，便从未有人怀疑过老母亲。
而葛慕也因为好不容易解开门禁一天发生两场命案，一场命案震动大唐，而被革职，从此变得魂不守舍，回了老家南阳，此生碌碌无为。
聂小小吐了吐舌头，她刚要进去，却突然停住脚步，上下打量自己一番，此番冒冒失失的进去，只会让葛慕发现自己的身份，而且不只是葛慕，包括其他的百姓。
扭头看去，看到了几家胭脂衣裳商铺，掂了掂怀里从家里顺来的铜钱，她脸上露出了一抹窃喜。
“锵……嗡……”
手中匕首被踢，少年捂住自己的手腕单膝跪地，喘着粗气的同时嘲讽：“看来，小子我确实是斗不过大伯……但是今天我想走，您也拦不住我。”
聂怀远从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少年弄得如此狼狈，可是心里也着实是沉重的，自己武功何等境界他还是知道的，那么……此子断断不可留。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深夜鬼鬼祟祟前来大理寺，但是我知道，你今天来了，就别想出去。”
身上散发的杀意令少年眸子紧缩，他脸上苦笑站起身来：“大伯……要不要这样……我可还是个孩子……”
“孩子？和我纠缠时可没那么小。”
说罢，手中匕首在手心转了一圈，眸子猛睁：“受死！”
“儿子！”
沙哑的呼喊声从人群传来，众人纷纷让开道路，把一位小老太让进包围圈，她一张布满褶皱的脸颊因为痛哭而更加委屈。
两趟浊泪徐徐流下，那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也在刹那间变得明亮如宝石。
她浑身颤抖，跪在死者身边，想要去把白帘掀开，却三番几次下不去手：“我的儿啊！”
葛慕垂眸，上下打量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