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前世我被车撞死的时候,陆西洲正在陪白月光产检。
他讥笑我:“我知道你能忍,只要能当陆太太,你什么都忍得下去。”
如今的我低着头,生怕被他发现脸上的笑意。
他说得对,我真的能忍。
毕竟,陆西洲快死了。
作为陆太太,我等着分遗产呢。
1
我重生了。
眼前白光闪烁,有一辆轿车正高速朝我驶来。
心脏激烈得跳动,后背激出了一身冷汗。
下意识得,我转身向旁边躲去。
汽车在我面前呼啸跑过。
脚踝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可能是扭伤了。
但还好,避开了前世必死的结局。
我强忍着痛拨打了120 ,给自己办了住院。
今晚,我本该因为精神恍惚被当街撞死,一尸两命。
原因是收到了乔诗诗发来的照片,上面陆西洲正在陪她产检。
神情是我未曾见过的温柔。
我的抑郁爆发,最后横尸街头。
死后,我化为鬼魂飘在陆西洲身边。
眼睁睁看着一向冷漠矜贵的男人为我伤透了心,最后脑癌去世。
真可笑,煎熬了那么多年。
在我死后,我的丈夫开始爱我。
“你手机的紧急联系人是丈夫,我们已经打过电话了,他待会就过来。”
“他不重要,检查结果出来了吗?我的孩子怎么样?”
前世死去时,我的孩子刚满两个月。
“没什么事,万幸你躲得及时,但是你的脚踝严重扭伤,左手手腕也有错位,出院后也要卧床修养。”
点了点头,我刚想冲医生道谢。
不屑的男声突然从身后响起:“这不是没事吗,又不是死了,大惊小怪得把我喊过来干什么。”
是陆西洲。
他穿着一身正装,矜贵得像是刚从什么上流酒会出来,与苍白瘦弱得我形成鲜明对比。
“你死我都不会死,没看见我在跟医生说话吗?随便插话,没教养。”
我转头看他,目光冷静得可怕。
从前我爱他,所以陆西洲可以肆无忌惮得伤害我。
现在可不行。
距离陆西洲病发去世还有八个月。
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给他送终。
等到那时,属于我的东西,我要全部拿回来。
还从未见过我说这样刻薄的话,陆西洲的表情一怔。
他不耐得看着我,视线扫到我手上的纱布,拔高了声线:“不就是送乔诗诗去产检吗?至于在这要死要活的,还搞这套吓唬我,有本事你真去死。”
医生转头斥责:“你说得什么话,她是抑郁患者,现在身上还怀着孩子,有你这么当家属的吗?”
“你怀孕了?”
陆西洲惊得瞪大眼睛,随即冷声道:“我早就说过不想要孩子,你不是说每次都吃避孕药的吗?你敢骗我?”
“但凡你学过卫生常识,就该知道避孕药的效果不是百分百的,不要在医院暴露你的愚蠢无知了行吗?丢人。”
我一向对他逆来顺受。
现在却把他怼得下不来台。
陆西洲气得浑身颤抖:“……你无理取闹!”
好无力的反驳。
我嗤笑了一声,闭目养神。
忽然,刺耳的手里铃声响起。
陆西洲开了免提,我听见乔诗诗的声音从手机那头响起。
“源哥,我的孕检单出来了,你能过来一趟送我回家吗?”
看了我一眼,陆西洲回:“这会没空。”
我睁眼,直接把他的钥匙扔到门外:“现在有空了,滚吧。”
本来他们今晚就要在一起的。
而我,会在马路上死不瞑目。
“付妍,你争风吃醋也要有个度,再闹我真不管你了。”陆西洲的声音不耐,跟我说话他好像总是不耐烦。
“你真奇怪,不让你去你生气,让你去你也生气,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怎么?爱上我了,在这玩欲擒故纵?”
气得冷哼一声,陆西洲摔门离开。
不多时,又抱着被子扔在旁边的看护床,闷不吭声得躺下了。
2
出院后,医生告诉我要卧床修养。
陆西洲开始居家办公,一直冷着脸给我陪护。
行动力恢复后,我决定去找很久没见的闺蜜易玲复查。
她是个心理医生,从很久之前就开始治疗我的抑郁症。
拿到检测报告后,她愣了半响,然后惊喜得告诉我。
“你的抑郁症减轻了很多,已经从重度变为轻度了,这段时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出了个车祸,看清渣男本质了,从前我满脑子都是陆西洲,对他求而不得,已经成了执念,现在我已经放下了,抑郁自然会跟着减缓。”
易玲欣慰得看着我,然后开始唾骂陆西洲。
“我早看出来他不是个好东西,守着你这么好的老婆还找小三小四的,不知道珍惜。”
“你有什么打算?不如早点跟他离婚吧。”
易玲是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
前世,从抑郁初期她就察觉出了这桩婚姻的问题,劝我好好考虑。
是我被情爱蒙住了双眼,独自守着早已破败的婚姻苦苦挣扎,还要在人前维持着陆太太可笑的体面。
现在不会了。
以后我的人生,只打算为自己而活。
“不离。”
我冲着好友笑得真挚:“我是要给他送终的,离什么离。”
陆西洲没有立遗嘱。
八个月后,我能分到一半遗产呢。
3
我去医院复查当天,陆西洲说有事,没来陪我。
但我收到了乔诗诗发来的视频。
上面两人靠在一张床上睡觉,陆西洲的双手还放在乔诗诗的腰上,看着十分亲密。
放以前,我可能会痛彻心扉。
现在却一脸平静。
还能转手发给律师,当做陆西洲出轨的证据。
出了医院,我决定去墓园祭拜父母。
可乔诗诗居然尾随着跟在后面。
她一脸得意得冲我说:“你一个人去医院的时候,陆西洲正跟我睡在一起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争?”
“捡我吃剩的,你很骄傲吗?”
乔诗诗愣了愣,随即冷笑着回击:“付妍,当年要不是我出国留学,不在陆西洲身边,你能有机会趁虚而入?现在我回来了,但凡要点脸,你就该赶紧滚出陆家。”
我将墓前的花束摆好,然后转身看她。
“当年陆西洲父亲重病时我就说过,我可以帮他,但唯一的要求就是跟我结婚,陆远同意了,这可没人逼他。”
乔诗诗拔高了声线:“谁说的,你不就是拿捏了他爸的命逼婚吗?有两个钱了不起啊。”
“你也有钱留学啊,那你当年为什么不救他,不会是不想吧?”
“他落魄时你跑路出国,现在混成陆总了,你又跑回来逼我离开。”
“呵呵,陆西洲是个什么很贱的东西吗?想发财了你就回来薅一把。”
被我说得恼羞成怒,乔诗诗伸手就要推我。
我趁机蹲下,乔诗诗反而收不住力道向前跌倒在地。
一声痛呼,她像是扭伤了脚。
“付妍,你居然敢推我,我要报警抓你!”
我扬起眉:“什么罪名?”
4
“她这是故意伤害……”乔诗诗在警察面前哭得梨花带雨。
“我跟她根本就不认识,只是在墓园偶然碰见,她就大骂了我一顿,还伸手推我,你们必须给她判刑,三年起步!”
我冷眼站在一边,等她声泪俱下得表演完了才慢悠悠得开口。
“她是我老公的小三,故意尾随我进入墓园挑衅,还伸手想推我,结果自食恶果了,墓园是有监控的,能证明我说的话。”
乔诗诗的脸色变得煞白。
警察当面调取了监控,证明了乔诗诗之前全在撒谎。
我讥笑得看着她:“报假警会受处罚的吧,还有故意伤害罪,就像陈小姐说的,判刑三年呢。”
听到要判刑,乔诗诗的神情激动:“什么?你抢了我男朋友,还要给我判刑,别太过分了!”
“付妍,你又在作什么!”男人冷怒得声线传来。
下一秒,我看见了陆西洲着急的脸。
他总是这样。
不管发生了什么。
只管一味地训斥我,让我退步。
从前我爱他,自然愿意听他的,生怕惹他不高兴。
现在可不会。
我指了指乔诗诗:“她报假警,还故意推你太太,你说该不该罚?”
陆西洲将乔诗诗护到身后,冲着警察道:“这是我发小,我太太误会了我们的关系,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耽误你们办公了,这事我们自己调解。”
他带来了一整个律师团,都是陆氏的精英。
这事儿也就只能当做普通的家庭纠纷处理。
不痛不痒得说了几句,警察让我们回去。
陆西洲签署谅解书的时候,乔诗诗扫了我一眼,神情骄傲得像是打了胜仗的母鸡。
等陆西洲回来,她又变了一副模样。
“源哥,都是我不好,我本来想跟嫂子解释一下,但她骂我是小三不要脸,一时没忍住,我们就起了争执。”
陆西洲皱着眉:“付妍,我知道你生性恶毒,嫉妒心强,但诗诗年龄小…… ”
没等他说完,我就拿包抡到他头上,砸回了他未出口的话。
“年纪小跑来当小三吗?陆西洲,你是不是出轨出得脑子劈叉了,我不在意你给我找张诗诗还是乔诗诗,只一点,你别把这些脏东西领到我跟前。”
“现在这个蠢东西跑过来找我叫嚣,你说你是不是没用!”
乔诗诗尖叫着拦在我跟前:“你怎么随便打人呢,不准打源哥!”
她激动得挥着手,想上来打我,却被黑着脸的陆西洲拦下。
陆西洲张口刚想说点什么。
但我“啪”得一声甩了他左脸一巴掌。
不等他反应,又甩了他右脸一巴掌。
“你找小三小四我都不管,但是狗在外面,你得牵住了,少领回家恶心我,就这种蠢货,你偷偷领着玩就算了,少出来丢人现眼。”
陆西洲的脸肿得像猪头,呜呜咽咽得说不出话。
我满意得点了点头,这样两边的掌印对称,好看多了。
点了点陆西洲的额头,我把墨镜戴回脸上。
“否则外人会说,堂堂陆氏总裁,连小情人都管不住,是个偷情都偷不明白的蠢货。”
乔诗诗气得又哭又叫。
而我已经聘聘婷婷得走远了。
不远处,两台摄像机一闪而后。
我知道,那是常年跟着陆西洲的狗仔。
到家后,已经有新闻登出来,标题是陆氏总裁出轨,当街被发妻掌掴。
配图是陆西洲鼻青脸肿得照片。
还挺好看。
我心情好,给他们买了个热搜。
当晚,新闻就爆到了热搜前三 。
舆论不断发酵,网友排着队跑到陆氏主页留言。
“这是什么眼光,这小三哪比得上陆太太?”
“狗吃屎嘛,只是因为爱吃屎而已。”
“我去,陆太太好帅,好清新的豪门夫人 。”
“真牛,男人出轨不暴打小三反而掌掴渣男的,这是第一个,陆太好帅!”
我看着电脑里网友的评论笑得正欢。
陆西洲突然拿了手机进来。
他指着乔诗诗发的视频:“这点事也至于你打我?”
我头也没抬:“你不是说,没教养的人才翻别人手机吗?”
“放在那,以后别动我东西。”
陆西洲压着怒气解释:“这是同学聚会我喝醉了,乔诗诗送我去酒店而已,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
我抬起头看他,双手抱胸:“我不在意这些细节,不用跟我说这么多。”
“只一点,不要把这些脏的臭的领到我面前来恶心我,否则我看见一次, 打你一次。”
“记住,我不打狗,只打不栓绳的人。”
陆西洲蹙起眉:“你闹够了没有,我都说了那天晚上只是喝醉了……”
“够了,我不想听,别耽误我出门。”
看了看桌子上的两张话剧票,我拿上包就要出去。
陆西洲闷不吭声得跟在身后。
我转身,将他推回房间里。
“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恼怒。
“这是我跟易玲的票,没你的份。”
陆西洲的脸黑了下来。
我冷笑,提醒他:“当初我求你一起看电影、看音乐会,你都不去,还说我无趣,然后转身就陪别的女人逛街。”
“现在这是气什么?好歹我没找个男人给你戴绿帽吧。”
陆西洲梗着脖子冲我怒吼:“当初你分明说过,只要能跟我结婚,你什么都能忍,怎么现在一点小事就忍不了了?”
是的,当初我爱他爱得发疯,是这样说了。
可结果呢?
陆西洲接二连三得带别的女人回家。
当着我的面卿卿我我。
他把我的心戳得千疮百孔,现在还有脸怪我为什么对他不够温柔。
把真心掏给这样的男人,注定会错付。
还好,我迷途知返了。
没有理会陆西洲的怒吼,我哼着歌开车出门了。
这才哪到哪?
只是一开始,陆西洲就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