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什么?”青凌侧头的瞬间,蔺拾渊也刚好回头。
这一瞬,两人的鼻尖碰到一起,下面就是唇。
温热的呼吸近得就在唇边,撩动对方的每一分感官。
青凌的心脏咚咚地跳得厉害,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紧张得一动不敢动动。
蔺拾渊的心跳也快,这样近的距离,以他的敏锐度,他连姚青凌的心跳也感受到了。
他张口,嗓音暗哑:“不记得……你亲了我吗?”
青凌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那不是梦?
就在她害羞想躲起来的时候,男人一把抓住她,嘴唇落在她的唇上。
蜻蜓点水的一吻,松开她之后,更暗哑的嗓音响起:“你这样,吻了我。”
青凌微微张着唇,整个脑袋都似乎被抽空了,又好像被人塞进去很多很多的东西,乱哄哄的。
梦里没有的感觉,此刻清晰了。
是滚烫的,湿润的,柔软的……
蔺拾渊紧紧盯着她:“青凌……”
声音哑得不像话,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又像是通过这一声,呼唤着什么。
姚青凌吞了口唾沫,突然抬手保住他的脖子,亲了过去。
蔺拾渊得偿所愿,双手抱紧了她,热烈地吻着她。
突然,哒一声轻响响起。
是蔺拾渊扯动了手里的绳子,外面的筛子倒下了。
只是,没有人关心下面有没有盖着麻雀,他们只是侧头看了一眼,就又吻上了。
……
半下午时,蔺俏这些人才回来,准备回城内。
她瞧见外面扣着的筛子:“哥哥教小姐抓麻雀吗?”
她掀起筛子一看,下面除了麦子,什么也没有。
她以为是姚青凌放设失败了的陷阱,什么都没说。
只是看见两人的脸都红彤彤的,奇怪地说道:“屋子里这么热吗?”
只有聂芸看出了什么,她扫一眼那破筛子。
麻雀是没抓到,但抓到了一只凤凰。
……
周芷宁将赏赐送去侯府的事与展行卓说过后,展行卓夸她大度贤惠,做事周到。
“那毕竟是我的儿子。我给了那么多好东西,她还能不让我见一见?”
展行卓想过之后,就去了侯府,却被门房告知,姚青凌带着孩子出门去了。
“这天气出门?”
展行卓手执着伞,抬头看了眼天空。
雪花纷纷扬扬,下了一整天。
他拧眉,姚青凌身子虚弱,她都这样了,还放不下生意,真是眼睛钻钱眼了去了。
“孩子还那么小,她怎能舍得带出门去。”
男人十分不悦,本想先回府下次来看,可一想到姚青凌那样折腾他的儿子,就觉得应该训斥她一顿,叫她别这么莽撞。
正打算叫鸣鹿赶马车去荟八方,鸣鹿眼睛一亮,指着前方:“二爷,是少夫人的马车!”
展行卓眯了眯眼睛,瞧着马车越来越清晰,他的脸色更沉了。
他撑着伞站在屋檐下,与鸣鹿一起,瞧着那马车越开越近,直到马车停下来。
桃叶的马车用来安放那只小白狼了,除了蔺拾渊,没有人敢跟狼在一块儿。
蔺拾渊坐她的马车,把白狼带回他府里去了。
桃叶坐姚青凌的马车,她与聂芸挤一挤,一起坐在外面的板子上。
她老远就看到了展行卓和鸣鹿。
也让她想起春天有一个雨夜,她和小姐站在屋檐下,就是他们此刻站的那位置,大雨滂沱淋湿了衣裳,她们挨着冻等着二爷回府,准备告诉他好消息。
看到的却是,展二爷夺了小姐的雨伞,去撑另一个女人下了马车,看都不看她们一眼,进了府,而她与小姐在马车旁边,彻底淋湿了衣裳。
桃叶脸色沉下,起身去车厢内:“小姐,展二爷在侯府门外。”
姚青凌抱着孩子,正哼童谣安抚昭儿,闻言只是轻轻蹙了下眉毛,连掀开帘子看一眼都没有。
马车很快就在侯府门口停下,车厢厚重的棉帘掀开,桃叶先撑开伞,等马夫将马凳放好,她下了马车,站在下方接姚青凌。
展行卓拿着雨伞,走过去,他抬起手,打算接姚青凌下车。
可姚青凌抱着孩子,未看他一眼,直接将手搭在桃叶的手臂上,慢悠悠却沉稳地下了马车。
展行卓的手落了空,只有几片雪落在他的掌心,冷得彻骨。
他收回手背在身后,兀自解除尴尬,冷声说道:“姚青凌,下了这么大的雪,你怎能带着孩子出门?”
青凌抱着孩子,一左一右,分别是桃叶和聂芸撑着伞,不让一片雪落在她的身上。
青凌淡淡扫他一眼:“跟你有关系?”
她越过他身侧,径直走向侯府。
姚青凌的无视刺激了展行卓,他气得要命,转身,对着她背影大声道:“姚青凌,你是生了孩子,可你像个娘吗?”
“周芷宁从不会在恶劣天气带着骁儿出门,就怕他淋了雨雪生病。”
他几个大步就跟上姚青凌,在她走到屋檐下时,挡着她的路:“你不顾自己的命也要去你的铺子,但你可以把孩子留在府中,交给奶娘带着。”
“你这算什么?怕人趁着你不在,把孩子抱走?”
“还是你想炫耀,这孩子没爹?”
展行卓气急败坏,一口气输出。
姚青凌冷冷看着他:“周芷宁是周芷宁,我是我。你该不是以为,叫一个家奴送来两箱东西,我便要看你在这儿发疯?”
桃叶想到从前,再看现在展行卓的蛮不讲理,到现在,他还在偏袒周芷宁。
呵呵,她什么都是好的。
也不知道是谁,专会在男人面前卖惨装可怜,放着孩子不管,叫他摔一跟头,磕破了头却怪别人的头上。
桃叶道:“小姐没有你,日子过得好得很。小少爷也不用怕被你珍视的,别人家的孩子抢了宠爱。”
她刻意将“别人家的孩子”说得语音重,嘲讽展行卓的偏心。
又说:“小少爷是小姐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将小少爷当眼珠子一样宝贝,才不会像有些人,只做眼前功夫。”
桃叶牙尖嘴利,夏蝉也不逞多让。
这些日子以来,她进步许多,可一想到被罚跪的滋味,她膝盖就疼起来。
她从后面走来,边走边冷嘲热讽:“二爷,您还是回您的府里去,好好看着那孩子,这下雪天的,路面湿滑,可别又摔了碰了,回头罚一屋子的丫鬟婆子跪着。”
展行卓气的鼻子喷粗气,反了反了,这一个两个,丫鬟比主子还嚣张!
“姚青凌,你便是这样调教下人的?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鸣鹿,给我教训她们,叫她们长长记性!”
鸣鹿挑着衣袖上前,要掌她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