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现在都讲究婚姻自由，更何况我没成年，你们这是违法犯罪！］
我妈呸的一声。
横眼看我［你读了几年书就想拿捏起你妈来啦，婚姻自古以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
我看着我妈的模样。
越发觉得陌生，曾几何时，也是她告诉我要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呢，又想亲手把我送进来。
真是讽刺。
我不干,转身要走。
我妈拿起电击棒往我身上一电。
晕倒之前，我听见那个男人说［婶子轻点，别搞伤我老婆喽。］
……
我是被张婶拍醒的，她端着饭，叹气［刚才在河边就提醒你了，咋不赶快跑，现在好了。］
我红着眼，没说话。
张婶给我解了绑，语气冷冽［你妈真是失心疯了，为了那五万块的彩礼还要把女儿给卖了。］
她又一顿［你也别怪你妈，她走投无路了，你爸那个小老婆怀了孕，连你弟他都不要了，可你弟得上学啊，他现在这成绩想上学就只能去私立学校，那得花不少钱呢。］
她说着，我就听着。
我算是明白了，在她眼底，我不如弟弟的学业重要。
我泪流满面，声音颤抖［婶子，求你了，放我走吧，我也想读书。］
张婶沉默了。
她给我讲了个故事。
她当年为了儿子娶老婆，把女儿嫁给了隔壁村的屠户。
谁知那屠户性子残暴，成婚不过半月。
女儿没了。
儿子也恨她。
她想到这已是泣不成声。
［大妮，记住婶子的话，以后别再回来了，离开这里。］
同样的话我听了第二遍。
第一遍是妈妈说的。
第二遍是张婶说的。
她放跑了我，摸着黑，我轻车熟路的跑出了村庄。
……
上学的第二天，我妈在校门口等我。
一看到我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谁让你跑的，你知不知道我因为你遭了多大罪？彩礼我都收了，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我冷冷的看着她，像无底深渊。
她被我的眼神吓了一跳，讪讪道［那彩礼已经花在你弟身上了，大妮，以后弟弟是你的依靠啊，你现在听我的回去，你弟也不会怪你的。］
我为什么要求他原谅？
我往后退，进了学校。
从那天起，外面的房子被我退了，以后学校就是我家。
在这里，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不善言辞的同桌会因为我教她做作业而送我牛奶。
老师也会夸奖我。
说我有希望考上大学。
中考成绩出来那天，我上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这个消息传到了我爸耳朵里。
难得给我打了电话。
意思是给我大办酒席。
给他周家争光。
我妈也来电话了，说我就是读书的料，不像弟弟，总是爱玩游戏，不喜欢读书。
她又说，如果我的成绩是弟弟的就好了。
以后也不用为了他发愁。
我妈认识了城里的叔叔。
虽然没什么大钱，但也够生活。
他没有孩子，对待弟弟宛如亲子一般。
我的生活费快没了。
就去发传单，扮娃娃。
一天20块。
嘴馋想吃水果了，就去山上摘野生杏子。
很酸，但止咳。
我妈在大街上看到我的时候，愣了一下。
转而欣喜若狂［大妮，你在这打工呢，一个月多少钱？］
［十块。］
她撇下嘴。
［好歹你也上了个市里的好高中，怎么工资这么低啊，我当年说的没错吧，还是外头工资高，等你高中毕业了妈再给你介绍一个。］
［我不去，我要考大学。］
我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知道你志气高，可这能当饭吃吗？你几斤几两你妈我还是知道的。］
她拍了拍我［你要是觉得进厂累，等你弟以后工作当上大老板，我让你去他的公司上班。］
［你们姐弟两个啊，我是不偏心的。］
她沾沾自喜［现在都说啥重男轻女死封建思想，可你妈我学的是西方思想，孩子就要放养，不要过多干预，你看看你现在不是蛮好的。］
是不要干预，还是不想管我。
你自己心里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