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本书叫做遗愿清单,里边教会了读者死亡的意义,也能更好的认识,死亡就是懂得更好的尊重生命。”
“但是对别人身上拥有的痛苦,我们永远无法 理解,最多就只有同感。毕竟,你不是他,而我也无权干涉您的人生和决定。”
“你有什么遗愿,也可以给我开个清单,我来替你满足。”
男人露出茫然的表情:“可若是,我不愿捐献和跟你女儿配型骨髓呢?”
“我们本就萍水相逢,你不帮我,我不怪你,人生,没有遗憾就好。”
“没有遗憾……没有遗憾……”男人仿佛魔怔一般,在嘴里念叨着。
突然,他如梦初醒般,笑着拍了拍手:“好一个没有遗憾,是啊,人生短短几十载,没有遗憾就好。”
“反正我也活不久了,我的骨髓,若是小姐您需要的话,尽管拿去吧,就……就当作我死前还做了一件好事,以后你这一家也能幸福长久的生活了。”
“谢……谢谢你,你有什么需要么?”
“能做这件事,我很荣幸。”
男人的话,让祝云伊眼眶微红、
有谁真正面临即将到来的死亡能不害怕呢?谁不想多活久一点呢?
祝云伊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和父亲,临死前的一幕。
万般思绪涌上心来,她忍不住鼻头一酸,眼眶是不易察觉的湿 润,她缓缓转过头,悄悄伸出手擦拭掉眼里的泪。
“大哥,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告诉我。”
说着,她递出一张名片,随后才离开。
祝云伊没想到,这个男人,转眼就把名片团吧团吧,扔进了垃圾桶,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
她联系好了病患,便拿出手机,给江明贤打电话。
祝云伊想问问他们检查做完了没有,过了这么久,检查肯定早做好了。
铃声响了几声后,被人接起:“喂,哪位?”女人娇媚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祝云伊双眼陡然睁大,愣在原地,心里惊诧万分。
祝云伊听出是江明贤上次那个在办公室鬼混和带出去逛街买珠宝首饰的秘书——叶晓婷。
可是江明贤的手机,怎么在她那儿,他不是应该在带着妍妍做检查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祝云伊脑子里面,快把她撞晕了。
祝云伊连忙慌乱的开口:“江明贤呢?他在哪儿?妍妍呢?他不是带着妍妍一起的吗?他把妍妍放哪儿了?”
那一边叶晓婷调笑的声音传来:“原来是江大少奶奶啊!你问我明贤在哪儿?明贤刚进去浴室洗澡呢,怎么啦?您找他有事儿啊?妍妍不是你的女儿嘛,你不看好她,找明贤要孩子,算是怎么回事?”
祝云伊听着叶晓婷慢条斯理的语气,气得快要发疯。
父亲带着检查,女儿却不见了!
他就是这么带孩子的?祝云伊内心焦急万分。
她知道和这个女人继续扯没有用,妍妍也不在那儿。
她一把挂断电话,脑子飞快的转了转,快步往电梯方向走去。
既然江明贤说的是要带妍妍去做检查,专家也说要做检查,那就去检查室看看。
“希望妍妍能在那儿。”
摊上江明贤这么个不靠谱的男人,祝云伊手心冒汗,就连平时走路的步伐都显得凌乱很多。
她只能在心里焦灼地想:说不定妍妍还在检查室里面。
电梯里面,看着数字一个一个变小,她急地心如鹿撞,内心如波涛的海水一样扑腾着,怎么也静不下来。
这十几层的电梯仿佛过了一整个世纪那么长。
终于到了监察室那一楼,祝云伊快速往前走去。
祝云伊直直地往护士站走去,然后急不可耐地询问值班护士长,这里有没有一个小婴儿,早上父亲送来做检查的。
护士长见她一脸焦急的样子,急忙询问:“有没有什么特征,今天有很多小孩子来做检查,我也不知道是哪一个。”
“是孩子他爸带着来做检查的,他的身材比较高大,穿着西装。孩子还很小,是一个女孩儿,肉生生的,很可爱,眼睛圆溜溜的,就好像会说话。”
护士长想了想,记起来早上确实有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带着一个小宝宝来做检查的。
而且那个男人一脸冷漠,丝毫不像孩子的爸爸。
于是便这样如实和祝云伊说了。
祝云伊焦急的问:“那……那个孩子呢?孩子现在在哪儿?你们有看见她吗?”
护士长四处张望了一下,大声喊道:“小杨,小杨赶紧过来。”
“小杨是早上负责给妍妍做检查的护士,她或许知道。”
不到一分钟,一个穿着小白鞋的护士跑了出来,然后疑惑地问护士长:“怎么啦,护士长,找我有什么事儿。”
护士长又把情况跟她说了一下。
随着护士长的话语一句一句的落下,杨小月的脸色越来越白,浑身颤抖个不停,眼神惶恐地看着祝云伊。
她心里害怕地想:难道是孩子的妈妈知道自己早上故意给妍妍多抽了几次血的事情,找上门来了?
可是……那也不能怪她啊,都是那个男人逼迫自己抽的,她也没有办法。
祝云伊看着护士奇怪的脸色,内心感到有几分不对劲,便盯着她,冷声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妍妍在哪儿?”
杨小月被祝云伊的声音吓得一颤,禁闭着双眼,几乎要哭出来,语无伦次的说:“我……我……”
祝云伊攀住她的胳膊:“你说啊!”
杨小月给她凶神恶煞的态度吓到,突然痛哭起来,一边抽噎,一边说:“这不能怪我啊,我也不想的,是那个男人,非要我给她多抽几次血,明明已经抽好了,可是他说如果不照做,就让我在这里干不下去。”
“他在上面有关系,我只能帮他多抽几管血了。”
“你……你说什么?”
祝云伊听到这话,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抽了好几管子血。
好,好家伙。她心痛得快不能呼吸,想到女儿竟然经此磨难,心里便如同刀割一样。
她闭了闭眼,强使自己平静下来,再问杨小月:“那妍妍呢?妍妍现在在哪儿?”